光,以极刁钻的角度飞射而来。待飞到近时,才看得那精光其实是一根根花茎,内中更有变化茎尖上忽地抽出片片新叶,如飞刀一般向四外爆散。一时间,漫天之中,尽是飞叶,如一蓬绿的暴雨。
盈缺将手中叶片平伸而出,平地上突起狂风!
他清喝一声,说道:“夏季栽种从来以建兰为主,而杜若为辅。师兄以辅臣功主君,焉能得胜?”话音里,飞叶已撞入狂风之中。建兰中有一名品称‘风兰’,正是他手中那一品。盈缺借风兰之精起风,最能克制夏季所生的诸般花木。只见飞叶互相碰撞,顿时失却法度,盈缺心念动处,飞叶已全数倒飞而回。
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哼,“哼!你只采花精,而不折花魂,怎么跟我斗?”倒飞回去的杜若飞叶在空中爆成了一堆粉末,盈缺脸上显出一丝惋惜神色。
“看来师兄这一段时间修习佛法,实在是毫无寸进。万物有灵,我们借这些花草之气斗法也便罢了,师兄又何苦斩草除根!”
一个头顶遍布刀疤的壮大和尚踏着杂草大步行来,他每一步踏下,落脚之处杂草即刻枯萎断裂,好像瞬间便被吸去了生气。他周身挂满了各种花草,好似从山林里走出来的野人。
“似你这般绵软,还斗什么法,绣你娘的花去算了!”
“你不识草木之性,哪一次斗花能胜过我?”
“便看这一次斗不斗得过你!”大和尚猛然抖动身躯,胸前数十片草叶花木四下激张而起,其中有边缘锯齿锋利如刀的,也有形如蛇头张开大口的,闪电般向盈缺噬来。
两人之间不过一丈距离,盈缺抬左手迎上,掌底生出一只花冠如伞的洛阳花。那花冠竟大如车辕,如同一面盾牌。只听“乒乓”一阵金属撞击似的声响,大和尚的飞廉草片都撞在了洛阳花上。
盈缺大喝一声,洛阳花花冠消散,却从花蕊里猛吐出一节尺半长花茎,如剑般刺出来。大和尚见机极快,向后错开一步,避过这迎头一刺。
盈缺喝道:“嘿!再长!”又是尺半花茎从端部吐出,大和尚再退,花茎便再长,如此直长到第六节,离大和尚鼻尖不过三寸。他连连于间不容发处避开,已是满头冷汗。
“尝一尝我这六节石竹花!”盈缺左手回抽,右手握住花茎中段,使一式棍法“剪虎尾”,当头猛然劈下!大和尚向左撤开几步,避的仓促,胸前零星几颗花草连同一身土灰色僧衣,被那棍上带起的罡风扯得支离破碎,露出铜板似的精赤胸膛!再看盈缺落棍之处,赫然开出了一道近四尺深的沟壑!
“好小子!”大和尚哪甘示弱,虎吼一声,一拳直捣中宫而来。盈缺横挥竹棍,迎上拳锋,却把这九尺石竹花棍抽的粉碎。
和尚拳势不停,他拳头的皮肤上有片片龟裂,有如树皮皴开。拳头还在几尺之外,盈缺已觉胸口窒闷,如被巨树所撼,才知这是把大树之魂融进了真息里。
和尚大树拳力铺天盖地,盈缺自思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便存了两伤之念,大喝道:“石竹虽败,花魂不灭!”真息聚在指尖一点,运力弹射而出。
但听嗤嗤轻响,大和尚矮下身来,却仍被一道气流贯穿左肩。无形指力洞开肩膀,在肩后彪出一蓬血箭。那伤口处有一支深粉色的小花灿然一现,随后化成点点碎晶散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