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有不熟,有些人如何处置他都可自己定夺,另一些人他却不敢乱下判断。
冒襄随手拿起最薄的一叠,老仆连忙趋前一步,回道:“这一叠的访客,公子尚需回访的好。这几人不比旁人,自身资望尊崇,在京城根深叶茂,是公子宜当结交的。公子托病回绝了人家已是不该,依着礼数,他日得闲还是该下帖回拜的。”
冒襄打眼看去,见第一张贴面上写着“门下平章事王府掾吏蔡文执拜”,一手漂亮的行楷让人眼前一亮,再看第二张则是“五岳盟驻京馆执事岳肃”。他也懒得一一细看,这些人他没有认识的,不过老家人说是有身份的人,那自然是不会有错的,便说道:“老丈说该回拜的,我有日回拜便是,和之前那些放在一起,找几日时间给他们一一下帖。”
另外一类是来拜访过冒襄四五次的,再给人家吃闭门羹未免不近人情,把这种拜帖单立一类,也是预作准备的意思,若是再收到一样的名刺,就要给人家开一方便之门了。
最后老仆又拿起第二厚的那一叠拜帖,脸上微露尴尬之色,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未有一言出口。冒襄见他迟疑,不禁哈哈一笑,结果那叠拜帖,冷笑道:“这些不是拜帖,而是来找我晦气,下的战书吧?”
老仆连忙道:“公子万勿气恼,不过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无须理会他们便是。天子脚下,岂可随便私斗,任他们吠叫一时,用不了多久自然就消停了。”
冒襄未置可否,只淡淡问道:“加上这些,一共收到了多少张战书。”
老管家对答如流:“一共是七十六张,其中有四张是两人同下一书,还有两张是三人同下一书,共是八十四人。”
“鼠辈而已。你可去下一帖,将这八十四人的名字都写上,一次过把他们约齐,随意定个静僻地方,也免去我不少麻烦。哼,八十四人,也不知能不能挡我藏锋一剑!”
“好!似冒兄这等豪气,放眼京师,亦无第二人耳!”
冒襄早已感应到有人从后*庭的小院门进来,这人能在入夜之时随意进入这宅院,下人竟不来与他通报一声,来人的身份不问可知毕竟,连这宅院也是他的。
话声落地,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客厅后门踱进来,冒襄转身迎向来人,抱拳道:“今夜怎么赵兄有暇,来看我这个闲散之人。”
来人指着冒襄,向一旁侍立的老管家笑道:“他还说自己是闲散之人,只怕这些天来再没人能比他更忙了吧?”说罢上前亲昵的把住冒襄臂膀,微带狭促的笑道:“我听说近日冒兄染疾,有水土不服之虞,数日来闭门谢客。心下牵挂,因此才簧夜中不请自来。”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当日冒襄从华阴一路护送至京师的赵姓公子。
那一路南行,这个赵公子也不知道干了多大的坏事,惹得仇家千里追杀。他后来虽然托庇于官府,州府调了一队禁军,又召集来治内所有能使得动的厉害人物为他保驾,仍险遭血镇之人毒手。后来是冒襄在侧,才把他和闵水荇平安送到京城。
冒襄很看不惯闵水荇和赵公子的暧昧,一路上闵水荇屡现殷勤,赵公子也是甘之如饴。闵家的女孩儿他见过三个,不能否认闵水荇已经算是最出色的一个了。想来在那种环境里,也培养不出什么名媛淑妇来。
然而最让他迷惑的,还是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