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上山,却这般巧法,竟有大半人在山上。单只这一条,也该庆贺一番。”
话音未毕,厅外便传来脚步声,接着一阵娇娥女声道:“怎么摆了酒席,竟不通知我来?”冒襄循声望去,见岳南湘施施然走近,那脸上容光,与数日前相比,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她今日换了一身绯色的衣衫,如一株日边红杏,风情展露的恰到好处。她未施粉黛,然而唇不点而朱,颊不涂而白,嘴边噙着一抹淡淡笑意,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却又觉倏然飘渺,似云端仙子,不可亲近。
姬正阳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道:“你不是去玉皇顶祭拜东君了么?回来的却早,那一桌尚有位子,你且与小辈们挤一挤吧。”
岳南湘道一声“不妨事”,便入席去。
修行人吃饭也不过是个表面意思,尤其是这一群人,大多辟谷,因此不过略吃一点而已。席上颇有人谈笑风生,或纵论掌故、品评时人,或高谈玄经、大论道法,全然不因姬正阳在座而有所收敛。姬正阳有时也插上一句,往往画龙点睛,一语便切中要害。冒襄或听或说,参与其中,只觉喜乐平和,不知不觉间,已是月上梢头。
收了酒席,冒襄才想起赵济还有一封书信要面呈与姬正阳,便拿出那封书信要交予姬正阳。
姬正阳摆一摆手,道:“先不急。我想去后山观月,你不若和我一道走走,看一看这月观峰上的景致。”
岳南湘在一旁淡笑道:“师兄这一瞻星观月,怕不又是十天半月?”
“我本是想去坐几日的,冒小兄这也见了,正可去清闲几日。”
冒襄接道:“小子来的真不是时候,竟是耽误了前辈的功课,罪过罪过。”
岳南湘道:“你也不必告罪,到了师兄这境界,又哪有一定成法?他常常在后山一坐半月,其实却还是贪恋那夜里的风光。”她又转过头去看姬正阳,道:“我想借师兄在日观峰上的法坛,师兄这几日该用不着吧?我最近气海总有翻动,想必或有机缘,借师兄的法坛来坐关,未必不能再向上冲一冲。”
姬正阳在岳南湘面上扫过一眼,点头道:“你熟门熟路,借去便是。我看你紫府泥丸跃跃欲动,虽是转折之机,却也未必是佳兆。修行之事,当自省如宜,不可冒进。当然若当真机缘在前,也当勇猛精进,砥砺道心。”
岳南湘正色道:“谢师兄提点。”便转身出门去了。
冒襄和姬正阳踏着月色上到月观峰顶,这里视野开阔,仿佛高可摘星,果然是观月的好去处。无论山下苍茫大地,还是头顶璀璨星空,都让人心胸为之澄澈。两人在山路上慢慢踱步,也不言语,然而自有一种气机悄然连接,不仅是在两人间,更和这高山、这星群、这阔野、甚至这一片山区中无数的生灵气机互通。仿佛以两人为中心,织就了一张玄而又玄的气机之网,其中传递的是足以洞悉天道的自然之密。
冒襄知道,自己是被动的成为了这一张网的中心之一,这并非全然是姬正阳有意为之。他此时自身修为和道心的通透,都已非吴下阿蒙,只要姬正阳不排斥,自然而然的,便能融入到这玄妙的境界中去。
不知过了多久,姬正阳忽然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无数延伸于外的触丝如流水一般,收入两人体内。那一瞬间的灵觉膨胀,几乎让冒襄误以为自己化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