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于全新的世界。他看到氤氲的云气和地面上两座突兀隆起的巢穴,于是知道,终于进入了紫府。
之前的内视于他亦是新鲜的感觉,这是修习“一语成谶”以来,第一次真正达到“心斋”之境原来身体本身,就存在一个无比神奇的世界。
天空高远的像是没有尽头,一览无余,又什么都无法捕捉,他继续向上升。速度在这个世界失去了意义,一个念头他就可以跨越无限的距离,而可以升的多高,只取决于他有多大的胆量。这是在南伯子綦点化之后,他拟化而出的天空和大地,他已见识过如斯宏伟,又怎肯让牢笼似的天地遮挡视线?然而这宏大又毫无意义,他只是看得见,却不代表他也容得下。
他低头俯视,云气像是一条轻薄的丝带,在大地上蜿蜒,而两处妖穴已完全沦为尘埃似的存在。大地的边缘有黑色的潮水奔涌,一点点向大地的中心逼近,他的“脸色”苍白,望着茫茫的黑水,无法旋目。
那是他的劫数,他的关卡,他必须跨过去的屏障。
千般万般,都应在一个“进”字上?如何进?
对于“进”,他最深切、也是最直白的体会,就来自于南伯子綦的那间草庐中。驾一叶孤舟,独自面对没有边界的大海,那时候,时间是不会前进的,他像在海上是漂流了一生一世。于是,他闭上眼睛,细细体会着当时的感受,重拾那一个个已烙印在身体里的记忆碎片。
不知多久,“鼻子”翕动,他闻到了海腥味。
他试探着伸出手,想要在虚空中抓住什么,依旧闭着“眼”,可天与地都在他的心怀之中。
他默默的低念着,再一次吟出那歌句,想要以此为缓冲,勾勒出他想要抓握的事物:“天之穹兮地之庐,登高台兮目云都。下有水兮清且寒,吾为鹄兮翔哉翻!”
空气涌动,褶皱暴露了虚空的变化,仿佛有海潮起起落落。冰冷刺骨,感受着虚空想要塑造的形象,他将全副的经验和决心注入,不为主宰创造,只为填充血肉。
天地未有变化,他也未曾移动,可心境却在无限的拔高,想要触碰那无可到达的尽头。像是个被掏空的人,过往之所学、和一切的经历、所思、所感,都化成实质的光,随着意志涌入虚空,为即将成型的造物填筑原料。
终于,他感觉自己已经到达极限,没有风,却如凌万物。他深深的吸气,开始坠落,无羁无绊,仿佛绝对的自有。
直到,“手”上传来真实的触感,依旧冰凉,却有着生的气息,与他血肉相连。
于是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从未曾移动过,依然漂浮在天空中的同一个位置。而手中,则握着一柄犹如剑形之物:它犹如枝条,以新抽的嫩条和翠绿的叶片为血肉;乳白的云气在每一个缝隙里穿插,是为筋腱;内里为枝条缠绕,是一根纤细匀称的骨骼,颜色玉白,又隐隐透出青色的光芒;每一片叶片上都雕琢着细密的纹路,它们各自为政,又彼此相连,内里玄机重重,仿佛藏着整个世界的奥秘。
而它与“手掌”的连接处,有一团无法看见却真是存在的气息,如心脏一般跳动着,每一跳动,都让他生出多一份亲近和熟悉。透过这跳动的气息,他感觉到,那段枝条就是他的伸展,肉的伸展,灵的伸展。
地面上的云气已不见,黑色的潮水仍在奔涌,肆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