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国事,这不是一语中的吗?”赵济低头再次去取凉透的茶盏,遮掩了眼底一抹转瞬即逝的阴戾之色:“想不到国师也是怜悯旧党的。朕私下里听人说,胡人之所以敢起兵范边,就是因为朕罢黜了一批顽固的老臣,一意推行新法。说是朕继位以来的多番胡闹,致使国力亏空,朝野一片怨气。而那契丹人,竟打出了‘清君侧,靖王庭’的名号!国师是不是也做如是想啊?”
“什么新法旧法,贫道一概不知,也不知所谓新党旧党之分。我一介出家人,不做这个国师时,又何必理会那凡尘事?我听说陛下的肱骨之臣王老阁辅是治世的大能臣,他算是新党旧党呢?其余几位阁老大臣,贫道虽未谋面,可平时耳中听来,却也都是胸中藏沟壑的人杰,他们又算是新党旧党呢?或是那刚刚被陛下调来京师的二苏,此刻还在路上吧,那是老太后当初亲许留与陛下做宰辅的人物,他们又算新党旧党呢?陛下又何必说阶前均为碌碌,此等让人心寒的话来?陛下想咨询军国之事,当请教这些人物,当比贫道强上百倍。”
赵济猛然起身,哈哈大笑起来,状似大度的笑道:“国师所言,真让朕有拨开云雾之感!国师真有谏臣之风骨也,朕之幸甚!幸甚!”
“时辰不早了,请陛下用膳吧,莫耽误了正午为军队祭酒送行的大事。”
赵济伸手示意他坐好:“国师与朕一同用膳吧,待会儿也莫走了,就与朕一同去,唯有国师此等神通殊胜之人,方能壮我大军行色!来人,传膳!”
不一刻,端着各色菜品、杯盏的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入,登时阵阵菜香溢满书房。之后则有一位面貌娇美端庄的妃子跟着进来,向皇帝和乾元欠身行礼后,便亲自指点起下人们摆放餐桌。又过了片刻,那妃子向两人欠身笑道:“请官家和国师大人移步入席吧。听说国师大人已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境界,只是到底还吃一些,那一边摆的都是净素,尽可放心食用。”
乾元起身回礼,道:“荤素皆无妨,我纯阳宫历来讲求火居,是不避忌荤腥的。”
“那如此更好了,你们且把这几道菜换换位置”妃子一边指挥,一边回身笑道:“只是临时着御膳房准备的小菜品,有简慢之处,国师大人可千万担待。”
“国事如此,我们也当做些表率,让下面的人都学一学勤俭资国的道理。国师请先,可不要拘谨了。谨妃,你也来一块吃吧。”
说是小菜品,可冷盘、主菜、汤类、小食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也足够将一张五人圆桌摆满两次的。
席上风平浪静,未有片语及于国事。谨妃虽册封得一“谨”字,性格却实在搭不上边,口角生风,哪里有谨慎之态?她显然得宠于君王,席上谈笑风生,丝毫不显得拘谨,或谈些趣闻轶事,或说些时新辞令,让两个除了正事仿佛不知道怎样说话的男人也主动开了几次口,将一顿饭圆圆满满的吃完。
撤席之后,谨妃带着两个宫女亲自为赵济打点一身行装。他是要去检阅三军,为即将开赴幽燕的近十万大军送行,那里头甚至包括了两千号称天下第一强兵的卫都羽林。因此,他穿的不是惯常的龙衮黄袍,而是一身军戎劲装上身窄袖细腰,下身扎腿长裤,头顶凤羽玉兜鍪,身着黄金锁甲,脚蹬蟠缡纹战靴。顾盼之间,自有雄风。
赵济按住腰间长剑,一手挽住乾元,道:“国师当以大愿力请示于天,保我天朝将士旗开得胜,扫靖王庭,使胡人诸族再不敢有犯上之心!”
“我朝国祚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