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把命赔给您。不过您放心,我心里有数,枪根本没开保险,吓唬人罢了。”
王风听得笑了出来。
这小子看着莽,其实心里明镜似的,慌乱中都不乱章法,真是搞特战的好材料。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周大牛身上,语气轻松了些:“大牛,你怎么像个闷葫芦?来看我还愁眉苦脸的,难不成我还欠你几担谷子?
对了,我听人说,我躺床上这些天,突击队也没闲着。现在,该跟我说道说道了。”
周大牛的脸抽动了一下,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声音低沉地说:“是!那次斩首任务结束后,我们没停歇,跟着队长一路往汾水县推进。从城侧的小门悄悄潜入,干掉了几个日军指挥官,趁着混乱把正门炸开,主力部队顺势冲进城,汾水县就这么拿下了。”
他顿了顿,眼神飘远,“后来局势突变,百团大战突然打响,整个华北像烧开了的水,处处都是枪炮声。旅长一声令下,咱们团也拼了命地往前压。”
“突击队那边……因为三哥你受了重伤,生死未卜,弟兄们全红了眼。那几个月几乎没合过眼,专挑日军的军官下手。我算不清杀了多少人,佐官少说也有几十个,尉官更是数不过来。那一片的鬼子军官吓得把肩章都撕了,穿普通士兵的衣服,生怕被我们盯上。”
王风听得胸口发紧,这群小子真是豁出去了。
他缓缓开口:“仗打完了,团里伤亡怎样?”
“一半以上的老兵没了,新兵七成没能活下来。”
大牛的声音很轻,却像石头砸在地上。
王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冷静,“战争就是这样。回去告诉政委,务必把每个牺牲同志的情况如实通知家属。钱不够,就从公款里挤,抚恤金一分都不能少。”
“三哥放心,政委早就安排下去了。”
“老徐啊……”
王风嘴角微微扬起,想起那个戴着眼镜、总是一身整洁军装的搭档,心里踏实了些。
有这样一个人在背后撑着,的确省了不少心。
可下一刻,他的神情又凝重起来,问出了那个他最不愿听到答案的问题:“突击队……怎么样了?”
空气仿佛瞬间冻结。
段鹏低着头,手指紧紧攥住裤缝。
周大牛嘴唇颤抖,始终没抬头。
许久,大牛才哽咽着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杨猛……撤退时被炮弹击中,当场就没啦。喜奎……机枪扫射,打中胸口,抬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于杰是被流弹所伤……至于老副班长……他……他在掩护我们撤离时,一个人留下断后,最后……没找到遗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