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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某个不知名的山沟里,洋溢着过年般的气氛。
几百匹高头大马被拴在树上,甩着尾巴,悠闲地打着响鼻。
战士们围着一堆堆篝火,把缴获的牛肉罐头、香肠、饼干摆了一地,武器弹药更是堆成了几座小山。
“他娘的,财了!
这回是真财了!”
李云龙骑在一匹神骏的枣红马上,来回溜达,嘴巴咧到了耳根子,活像个一夜暴富的地主老财。
“老李,你小子别光顾着乐了。”
孔捷眼巴巴地看着那群战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回缴获这么大,你总得给旅长和总部送点去吧?还有我跟老丁,你看看,是不是也得分润点?”
“分?分个屁!”
李云龙眼睛一瞪,从马上跳下来,一屁股坐在弹药箱上,“这些马,都是老子拿命换来的!
一匹都不能少!
老子要组建一个骑兵营!
不,骑兵团!”
“你小子想得美!”
丁伟也凑了过来,嘿嘿一笑,“你一个人吃得下吗?不怕撑死?这样,马你留下,那些个九二式步兵炮,还有那几箱子弹,得分我一半!”
“滚!
那是老子给炮兵营准备的嫁妆!”
三个人正吵得不可开交,赵刚拿着一份电报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
“行了,都别吵了。
旅长来电了。”
“旅长说啥了?是不是夸老子能干?”
李云龙一脸得意。
“旅长说,”
赵刚清了清嗓子,学着旅长的语气,“李云龙!
你小子财了是不是?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老子送一百匹马,五万子弹,还有那两门九二式步兵炮过来!
少一匹马,老子扒了你的皮!”
李云龙的脸,瞬间就垮了下去。
“他娘的,这旅长跟算命的似的,老子藏了什么他都知道……”
他小声嘀咕着,一脸的肉疼。
院子里,战士们看着自家团长那吃瘪的模样,都忍不住哄笑起来,整个山沟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笑声中,丁伟没笑。
他走到李云龙身边,压低了声音:“老李,这仗打完了,你不觉得瘆得慌?”
李云龙的笑容也收敛了。
“那个妖怪,”
丁伟看着太原的方向,眼神复杂,“他把鬼子的骑兵营,洗剥干净了,送到咱们嘴边。
咱们这一口吃得是香,可你想过没有,狼喂饱了,是会听主人的话,还是会反过来咬主人一口?”
李云龙沉默了。
他摸着腰间坂田的指挥刀,感受着冰冷的触感。
“老子不管他是什么主子!”
半晌,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那股子蛮不讲理的劲头又回来了,“他敢喂,老子就敢吃!
等老子这口牙,磨得比鬼子的刺刀还快的时候,他这个碗,老子照样给他砸了!”
……
太原,小洋楼。
道康脱下那件沾着血的礼服,扔进壁炉。
火焰舔舐着白色的布料,很快将其吞噬。
他换上一身干净的常服,坐在沙上,为自己倒了一杯红茶。
他的手很稳,没有一丝颤抖。
桐谷健二的怀疑,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他也算准了,在巨大的失败和被皇室成员当面训斥的双重压力下,筱冢义男会选择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来平息事端——找替罪羊,而不是深究一个可能会动摇军心、甚至牵连到自己的“内鬼”
阴谋。
他赢了这一回合。
但他也知道,桐谷那条蛇,已经被惊动了。
下一次,他会更小心,更隐蔽。
道康从书架上,抽出了那本德语版的《黑格尔精神现象学》,翻开了夹在里面的那个薄薄的笔记本。
扉页上那句熟悉的德语,像一团温暖的火焰,驱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