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有些凝重,“听说队长是桐谷大狼,就是上次在七里坡吃了亏的那个联队长的哥哥。
这家伙是个疯子,专门从各个部队挑了三十个老鬼子,组成了一支敢死队。”
“敢死队?”
李云龙笑了,“老子打的就是敢死队!”
“不一样。”
丁伟摇了摇头,“这支部队,装备好得邪乎。
人手一挺歪把子,还有专门的狙击手。
而且,为了跟别的部队区分开,他们胳膊上还都缝着一个狼头臂章。”
丁伟话音刚落,李云龙和孔捷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歪把子……狼头臂章……
这熟悉的配方,这贴心的服务。
“他娘的……”
孔捷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这位‘朋友’,服务是真周到啊。
生怕咱们认错了人,还给做了个标记。”
李云龙没说话,他站起身,走到那匹对他喷气的战马前,粗暴地摸了摸马的鬃毛。
那马居然温顺了下来。
“老丁,你说,这叫什么?”
李云龙头也不回地问。
“什么?”
“这叫磨牙。”
李云龙转过身,咧开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狼长大了,牙痒痒了,总得找块硬点的骨头啃啃。
那个妖怪,是怕咱们的牙不够快,特地给咱们送了块磨刀石来。”
他看着丁伟和孔捷,眼睛里冒着绿光,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悍匪劲头又上来了。
“他送来的磨刀石,咱们没有不接的道理!
告诉弟兄们,马给我喂饱了,枪给我擦亮了!
老子倒要看看,是鬼子的狼头硬,还是咱们独立团的牙口好!”
他猛地一拍马屁股,那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他给老子送礼,老子就得接着。
等咱们这口牙,磨得能一口咬断他那王八壳子做的坦克了,你看老子,会不会把他那个送礼的碗,也给嚼碎了!”
……
太原,小洋楼。
夜深了。
道康在书桌前,摊开了一张地图。
地图上,太行山脉的褶皱如同凝固的波涛。
他用一支红色的铅笔,在万家镇和独立团可能藏匿的山区之间,画出了一条若有若无的虚线。
这是桐谷大狼的“挺进队”
最有可能选择的渗透路线。
悠真端着一杯热牛奶,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殿下,您还在为白日的事情烦心吗?”
“烦心?”
道康抬起头,笑了笑,“不,我是在期待。”
他将那本德语版的《黑格尔精神现象学》拿了过来,翻开,露出里面夹着的那个薄薄的笔记本。
扉页上那句隽秀的德语,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espensthtueuropa…”
一个幽灵,在欧洲游荡。
道康的手指轻轻拂过那行字。
他不是幽灵。
原主也不是。
他们是火种。
李云龙,我的团长。
我已为你点燃了新的烽火,也为你准备了最凶狠的猎犬。
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也别让这片土地上,那些为黎明而死的灵魂,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