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泉,莱茵西餐厅。
二楼的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苦香和烤面包的微甜。
道康面前的咖啡已经凉了,他没有动,只是看着窗外,目光的焦点落在很远的地方,远到仿佛能穿透层层山峦。
悠真站在他身后,像一尊尽忠职守的雕像。
这几天,他亲眼看着殿下以雷霆手段将阳泉的皇协军搅得天翻地覆,心中除了敬畏,更多了一种与有荣焉的激昂。
殿下正在凭一己之力,刮除帝国的腐肉。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那个沉默寡言的德国面包师傅提着篮子走上来,将一篮刚出炉的面包放在桌上,然后又放下一小瓶牛奶。
“先生,您的牛奶。”
他放下东西,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整个过程,眼神都没有和道康交汇。
道康拿起那瓶牛奶,瓶口挂着一张小小的标签。
他取下标签,展开。
上面依旧是那手歪歪扭扭的字迹,比上次更潦草,仿佛写字的人正激动得抖。
“已续费。
盼上新。”
道康的指尖,在那几个字上轻轻抚过。
他能想象得到,李云龙在说出这几个字时,脸上那副得意又贪婪的土匪样。
他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但瞬间又恢复了冰冷。
他将纸条放在烟灰缸里,划着一根火柴,点燃。
小小的纸片蜷曲,燃烧,很快化为一撮黑色的灰烬。
“殿下,是太原的密令吗?”
悠真低声问。
“不。”
道康看着那缕青烟消散,“一个老客户的催单而已。”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巡逻的日军和无所事事的皇协军。
“悠真,去通知阳泉宪兵队和皇协旅的留守军官,半小时后,到旅部开会。”
“哈伊!”
悠真转身离去,脚步坚定有力。
殿下又要开始整顿军务了。
道康目送他离开,然后才将目光,投向街角一个不起眼的茶楼。
他知道,桐谷健二的“眼睛”
,就藏在那里。
他要“上新”
了,总得让观众看清楚。
……
太原,一间没有挂牌的密室。
桐谷健二坐在黑暗里,他面前,站着两个身穿便服的男人。
这两个人,像是两柄藏在鞘里的刀,没有锋芒,却透着一股能割破喉咙的寒气。
“筱冢司令官的命令,是保护性的监视。”
桐谷健二的声音很平,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但我的命令,不一样。”
他站起身,走到其中一人面前,亲手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我不要你们像那两个蠢货一样,只会被他完美的表演欺骗。
我要你们,成为他的影子。”
“查他见了谁,吃了什么,说了什么梦话。
那个德国餐厅,那个面包师傅,他房间里每一本书的每一个折角,都给我查清楚。”
桐谷健二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光。
“记住,他不是普通的嫌疑人。
他是一条披着亲王外衣的毒蛇。
对付蛇,就要有打蛇的办法。
必要的时候……”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我授权你们,采取一切手段,拿到证据。”
“哈伊。”
两个男人同时低头,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桐谷健二重新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清酒。
樱羽宫道康,你的下一场戏,我不会再买票了。
我要亲自到后台,看看你到底是怎么画的脸谱。
……
阳泉,皇协军混成旅,旅部会议室。
十几个低级军官和宪兵队的代表,正襟危坐,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们面前,站着的是那位一手掀翻了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