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硝烟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呛得人直咳嗽。
李云龙骑着大青马,像个检阅自家田产的地主,慢悠悠地踱到那块巨石旁。
他的目光,越过几个还在负隅顽抗的护卫,落在了那个被护在中心的身影上。
道康站得笔直,军服上沾了些尘土,但依旧掩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矜贵。
他的脸色苍白,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被触犯的、冰冷的愤怒。
他手里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已经被扔在了地上。
“别打了!
都他娘的住手!”
李云龙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冲上来的八路军战士停下了动作,但依旧将那几名护卫围得水泄不通。
悠真满脸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红着眼睛,用日语嘶吼着,像一头护崽的野兽。
李云龙翻身下马,把马缰绳扔给旁边的警卫员,背着手,一步步走了过去。
他脚下的军靴,踩在沾满血污的土地上,出沉闷的声响。
他停在道康面前三步远的地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那眼神,像是在估量一匹好马的价钱。
“你,就是那个樱羽宫?”
李云龙开口,声音洪亮。
道康的下颌绷得很紧,他看着李云龙,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
“李云龙。”
他开口,汉语说得字正腔圆,带着一种清冷的质感,让周围的战士都有些意外,“我记住你了。”
“哈哈哈!”
李云龙仰头大笑,“记住老子的人多了,你算老几?不过你小子还行,有两分胆色。
不像你手下那帮皇协军,一听枪响,尿得比谁都快。”
“住口!”
悠真听懂了这句,挣扎着想冲上来,被两个战士死死按住,“不准你侮辱殿下!”
道康抬手,制止了悠真的咆哮。
他看着李云龙,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
李云龙撇撇嘴,绕着他走了一圈,“杀你多不划算。
你可是个亲王,金贵着呢。
老子留着你,说不定还能跟筱冢义男换几百吨粮食。”
他走到那辆被保护得还算完好的黑色轿车旁,用手拍了拍引擎盖,出“砰砰”
的响声。
“这车不错,老子收下了。”
赵刚这时走了过来,他看了看道康,又看了看李云龙,低声说:“老李,注意政策。
他是俘虏,不能……”
“什么俘虏?”
李云龙眼一瞪,“老赵,你搞错了。
这位樱羽宫殿下,不是俘虏,是客户!”
他一拍大腿,“人家大老远地把货送上门,咱们是收件方!
收了货,哪有不给人家开收条的道理?”
赵刚被他这套歪理说得一愣一愣的。
李云龙不管他,冲着后面喊:“张大彪!
给老子找个识字的过来!
笔墨伺候!”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战士被推了上来,手里拿着个小本本和一支铅笔,紧张得直哆嗦。
李云龙清了清嗓子,背着手,开始口述,那派头,像个正在盘点家产的员外。
“记好了!
今收到,日本华北第一军樱羽宫殿下,亲自押送的‘慰问品’一批!”
他走到一辆被炸掉轮胎的卡车旁,踢了踢车厢。
“三八大盖,一千三百二十一条。
歪把子机枪,三十六挺。
九二式重机枪,十二挺。
掷弹筒,六十门。
子弹……他娘的,数不过来,就写管够!”
他又走到那几门被完整缴获的九二步兵炮前,爱不释手地摸了摸炮管。
“九二步兵炮,两门!
炮弹,两百!
这可是好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