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第一军司令部后院,独栋小楼。
这里是筱冢义男为道康特意安排的“静养”
之所,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只苍蝇飞进来都要先验明公母。
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囚禁。
道康站在二楼的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红茶,目光却越过楼下那些站得笔直的宪兵,投向更远处的街巷。
他能感觉到,在那些看不见的屋顶、墙角和窗户后面,有无数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这里,像一群耐心的秃鹫,等着他露出哪怕一丝破绽。
桐谷健二的罗网,已经悄然张开。
他放下茶杯,杯底与茶托碰撞,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身后的悠真立刻上前一步,随时准备听候吩咐。
“悠真,备车。”
道康没有回头。
“殿下,您要去哪里?筱冢将军吩咐过,为了您的安全……”
“去见筱冢将军。”
道康打断他,转过身,那张俊秀的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有些事情,我需要当面和他谈。”
……
作战室里,筱冢义男正对着巨大的沙盘呆。
阳泉的失守,像一记重锤,砸碎了他所有的骄傲。
十里坡的闹剧,更是让他沦为了整个第一军的笑柄。
道康走进来时,他才如梦初醒。
“殿下,您怎么来了?身体要紧。”
筱冢义男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的身体很好。”
道康走到沙盘前,目光落在“阳泉”
那面刺眼的蓝色小旗上,“但我的精神,很不好。”
他伸出手指,在沙盘上,从太原划到阳泉,又划到野狼峪。
“我在柏林的课堂上,学过上百种战术。
但在山西,我只学到了一件事——失败。”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筱冢义男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殿下,这次是我的责任……”
“不。”
道康摇了摇头,“是我的责任。
是我太想当然了,我以为凭着地图和情报,就能战胜一个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的敌人。
我错了。”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筱冢义男。
“将军阁下,我需要补课。
我需要用我的脚,去丈量这片土地。
我需要用我的眼睛,去看清这里的人。
我要去城里走走。”
“什么?”
筱冢义男大惊失色,“不行!
绝对不行!
殿下,现在太原城里鱼龙混杂,太危险了!”
“危险?”
道康笑了,笑意冰冷,“待在这座安全的司令部里,指挥着一场又一场失败的战役,难道就不危险吗?李云龙的刺客能在万家镇对我开枪,谁能保证,他不会在太原对我开枪?”
这番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捅进了筱冢义男的心窝。
“可是……”
“没有可是。”
道康的语气强硬起来,“如果连在太原的街上,你们都无法保证我的安全,那只能证明,第一军和特高课,都是一群废物!”
一直站在角落阴影里的桐谷健二,镜片上闪过一道寒光。
他走了出来,微微躬身:“殿下,您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如果您执意要出门,特高课将负责全部安保工作,确保万无一失。”
他的话听上去是服从,实际上是威胁——你走到哪里,我的眼睛就跟到哪里。
“很好。”
道康似乎完全没听出弦外之音,他点了点头,仿佛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我希望桐谷少佐的眼睛,能比筱冢将军的军队,更可靠一些。”
……
独立团,阳泉城。
临时团部里,李云龙、孔捷、丁伟三人正围着一堆刚缴获的地图,研究着下一步该去哪财。
刚被任命为骑兵连连长的孙德胜,哭丧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