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山谷,彻底沦为人间炼狱。
山下奉武引以为傲的“铁壁”
,被撕得粉碎。
四面八方都是冲锋号和喊杀声,那些他本以为是猎物的土八路,此刻却成了收割生命的死神。
炮弹从头顶的山梁上砸下来,将他的指挥部炸得人仰马翻。
“将军!
我们被反包围了!
西侧……西侧也出现了八路的主力!”
参谋长满脸是血,声音凄厉。
“黑田君呢?他的骑兵联队呢?让他给我冲出去!”
山下奉武抓住参谋长的衣领,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疯狂。
话音未落,一阵沉重而密集的、如同火车过境般的轰鸣声,从西侧的山谷口传来。
“那是什么声音?”
山下奉武举起望远镜,当他看清那支冲锋而来的骑兵时,整个人如坠冰窟。
那不是黑田重德的骑兵。
那支部队的马蹄下,闪烁着一种奇异的、粗犷的金属光泽,每一步都踏得地动山摇。
马上的骑士们挥舞着马刀,嘴里出野兽般的嚎叫,像一群从地狱里冲出来的恶鬼。
“他娘的!
孙德胜!”
李云龙骑在大青马上,马刀向前一指,吼声震天,“让小鬼子尝尝,咱‘正太牌’的马掌,够不够硬!”
独立团的骑兵连,三百多匹战马,钉着上好的钢轨马掌,像三百多辆微型坦克,狠狠地撞进了黑田重德那支自诩精锐的骑兵联队。
黑田的骑兵们被这股闻所未闻的气势和声音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的东洋马在独立团那些高大的战马面前,竟显得有些单薄。
两股铁流对撞,出的不是刀剑的脆响,而是骨头碎裂和铁蹄踏碎血肉的闷响。
孔捷带着他的部队从另一个方向插了进来,他看着被骑兵冲得七零八落的日军阵地,对身边的丁伟笑道:“看见没,老李这招‘灌香肠’,还真他娘的是个绝活!
就是有点费肉。”
丁伟在一旁用缴获的望远镜看得津津有味:“何止是费肉,简直是连骨头渣子都给磨成粉了。
这一仗打完,筱冢义男怕是连哭都找不着调了。”
李云龙在马上放声大笑,他回头冲着孔捷和丁伟的方向吼道:“怎么样?老子就说,跟着‘财神爷’,顿顿吃肉!
他负责给咱画图纸,老子负责当屠夫!
痛快!”
太原,第一军司令部。
作战室里的气氛,比山下奉武的处境还要绝望。
“报告!
山下旅团失去联系!”
“报告!
黑田联队遭遇不明番号的八路军骑兵突袭,伤亡惨重,请求战术指导!”
“报告!
‘铁壁合围’计划……失败了!”
筱冢义男像一尊石雕,僵硬地站在沙盘前。
那张巨大的沙盘上,代表他精锐部队的红色小旗,正被一面又一面代表敌人的蓝色小旗吞噬、淹没。
他精心准备的屠刀,捅进了自己的胸膛。
“八嘎!”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咆哮,筱冢义男猛地拔出指挥刀,一刀劈在沙盘上。
木屑横飞,代表着山下旅团指挥部的小楼模型,被劈成两半。
“鼹鼠!
一定是有鼹鼠!”
他喘着粗气,双眼血红,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扫视着作战室里每一个噤若寒蝉的参谋,“我们的计划,每一个细节,都被泄露出去了!
查!
给我查!”
整个作战室乱成一团,参谋们惊慌失措地翻检着文件,电话铃声和咆哮声混杂在一起。
只有桐谷健二,站在角落的阴影里,一动不动。
他没有看暴怒的筱冢义男,也没有看那些惶恐的同僚。
他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飞闪过这几天生的一切。
一个错误的计划代号。
一个被嫁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