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桐谷健二会安排一个‘幸存者’的?又是怎么知道,筱冢将军会选择……为桐谷大狼‘撰写’墓志铭的?”
道康用银勺轻轻搅动着杯里的红茶,看着那块方糖慢慢融化。
“悠真,下棋的时候,你不仅要考虑自己下一步怎么走,还要考虑对手会怎么走,甚至要考虑,当你的对手以为看穿了你的棋路时,他会怎么走。”
他抬起头,看着满脸困惑的悠真。
“桐谷健二是个聪明人,但他太急于证明自己,所以他的聪明,就变成了自负。
他以为自己是棋手,想借他哥哥的失败来攻击我。
但他忘了,在棋盘上,决定胜负的,不是某一颗棋子的得失,而是整个棋局的势。”
“我只是顺着他的思路,帮他把故事讲得更‘圆满’一些,然后,再指出这个故事里最致命的漏洞。
筱冢将军是主帅,他不在乎过程,他只在乎结果,以及……第一军的脸面。
我给了他一个最体面的台阶,他没有理由不走下来。”
悠真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缺氧。
他现,殿下口中的战争,与他从军校里学到的完全不同。
那不是炮火和冲锋,而是一场关于人心、利益和谎言的无形博弈。
“那……那桐谷大狼,那个活口,我们留着他做什么?”
“悠真,一个‘战死’的英雄,他的价值已经用尽了。
但一个活着的、被俘的‘英雄’,他的价值,才刚刚开始。”
道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是一件道具,一件可以用来撬动很多东西的道具。
现在,这件道具在李云龙手里。
我们得让他明白,这件道具的正确使用方法。”
独立团团部。
李云龙正围着被绑在柱子上的桐谷大狼,像一头打量着猎物的狼,眼睛里冒着绿光。
“他娘的,一个少佐,还是个带兵的官。
老赵,你说,拿他去跟筱冢义男换一个炮营,那老小子干不干?”
赵刚白了他一眼:“你做梦呢!
拿一个战俘换一个营的装备?你当这是菜市场买白菜呢?”
“那一个炮连也行啊!
不行一个连,一个炮排!
他娘的,总得给点东西吧!”
李云龙搓着手,已经开始盘算这笔买卖了。
就在这时,一名通讯员跑了进来,递给赵刚一张纸条。
“‘演员’的信。”
赵刚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李云龙一把抢了过去,丁伟和孔捷也凑了过来。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主角暂不退场,此乃重要道具,望妥善保管。”
“啥玩意儿?”
李云龙瞪着眼,没看懂,“主角?道具?这他娘的又打什么哑谜?”
孔捷挠着头:“老李,咱这位同志,是不是以前在城里唱戏的?怎么说话一句都听不懂。”
丁伟的脸色却慢慢变了。
“老李,老孔,你们还没明白吗?”
丁伟的眼神里,是一种混杂着兴奋和震惊的光,“咱这位‘演员’同志,他不是在给咱送情报,他是在太原城里,跟小鬼子的高层掰手腕!”
李云龙和孔捷都愣住了。
丁伟指着纸条上的“道具”
两个字,声音压得很低:“这个桐谷大狼,在咱们这,是个战俘,是个能换装备的肉票。
但在‘演员’同志的棋盘上,他是一颗关键的棋子!
一颗能要了鬼子命的棋子!
他让我们‘妥善保管’,就是让我们别急着把这颗棋子兑现了,他还有大用!”
李云龙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看看纸条,又看看被绑在柱子上的桐谷大狼,脑子里的算盘珠子瞬间打得噼啪乱响。
“你的意思是……这小子,比一个炮营还值钱?”
“何止一个炮营!”
丁伟一拍大腿,“这可能是咱端掉筱冢义男老巢的一把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