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铅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记号。
他的手指,在赵家峪和万家镇两个点之间,来回滑动。
“少佐。”
一名宪兵走了进来,递上一份报告,“万家镇那边,我们审讯了上百人,一无所获。
但是,根据您提供的‘穿干净长衫、戴帽子’的特征,我们在镇上一个布庄老板那里,问到了一点情况。”
“说。”
桐谷健二没有回头。
“老板说,案前一天,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来买过一匹上好的蓝布。
那人出手阔绰,用的是大洋,而且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倒有点像……北平来的。”
“北平……”
桐谷健二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
“还有,”
宪兵继续报告,“我们按照您的吩咐,调查了殿下遇刺后,第一个下令搜捕的人。
是宪兵护卫队的队长,小野寺大尉。
但他的命令,是在殿下用手指了指钟楼方向之后下达的。”
桐谷健二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殿下……亲自指认的?”
“哈伊。
据当时在场的几名宪兵说,殿下在马德贵倒下后,第一时间就抬头望向了钟楼,然后对小野寺大尉下达了‘抓住他’的命令。
之后,才有了全队搜捕的行动。”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桐谷健二感觉自己像一个在黑暗中摸索的瞎子,原本以为抓到了一根线头,顺着线摸过去,却现线的另一端,握在一个他根本不敢触碰的人手里。
一个完美的闭环。
狙击手开枪,亲王遇刺。
亲王“临危不乱”
,第一时间指认凶手方向。
卫队“忠心护主”
,立刻执行命令。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顺理成章,那么的合情合理。
可偏偏是这份完美,让桐谷健二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他挥了挥手,让宪兵退下。
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用钢笔在上面写下几个名字。
李云龙(八路)、马德贵(伪军)、筱冢义男(第一军)、影山秀一(参谋本部)、樱羽宫道康(皇室)。
然后,他用笔,将所有名字都用线条连接到了“樱羽宫道康”
这个名字上。
一张以亲王为中心的蛛网,赫然出现在纸上。
“您到底……在做什么呢?”
他对着那张纸,轻声自语。
樱羽宫道康的小楼里,兰花的香气清幽淡雅。
悠真正用一块鹿皮,仔细擦拭着一把佐官刀的刀鞘。
他的动作很慢,很专注,仿佛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平复内心的波澜。
“悠真。”
道康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哈伊!”
悠真放下刀,快步走了进去。
道康正穿着一身宽松的浴衣,坐在窗边的榻榻米上,手里拿着一本德语版的《孙子兵法》。
“特高课的那条狗,还在镇子里乱咬人吗?”
悠真身体一僵,他知道殿下说的是桐谷健二。
“哈伊。
听说他们还在万家镇抓人,闹得鸡犬不宁。”
“愚蠢。”
道康翻过一页书,语气平淡,“这种做法,除了激起民愤,什么也得不到。
真正的棋手,是不会亲自下场去捡棋子的。”
他抬起头,看向悠真:“筱冢将军那边,有什么动静?”
“将军阁下这几天一直在处理骑兵营的后续事宜,据说他已经向大本营递交了引咎辞职的申请,但被驳回了。
影山将军倒是很清闲,听说天天在茶室里看报纸。”
“一个焦头烂额,一个隔岸观火。”
道康的嘴角挑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很好。
去,替我向筱冢将军送一瓶清酒,就说我在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