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团的临时驻地,篝火的余烬还在冒着青烟。
那股子小鸡炖蘑菇的香味儿,混着缴获来的白兰地酒气,在山沟里经久不散。
战士们东倒西歪地睡着,脸上还挂着傻笑,梦里估计都在骑马。
李云龙却睡不着。
他蹲在马厩旁边,听着那四百多张嘴咀嚼上等草料的“咔嚓”
声,心里又美又疼。
“老丁,你说这叫什么事?”
他捅了捅旁边靠着草垛打盹的丁伟,“以前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倒好,咱他娘的穿上皮靴了,走道都得掂量着脚,生怕踩着钉子。”
丁伟睁开眼,吐掉嘴里的草根:“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叫家大业大。
以前你一人吃饱全团不饿,现在你得伺候这四百多个祖宗。
恭喜你啊,李团长,从一个叫花子,成功转型成了一个养马的。”
“滚你娘的蛋!”
李云龙笑骂一句,脸上的愁容却不假,“光吃不拉还好说,这又吃又拉的,一天得消耗多少给养?咱那点家底,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你不是说那位‘财神爷’把草料都给你备好了吗?”
孔捷也凑了过来,他怀里还抱着那挺捷克式,跟抱着自己亲儿子似的。
“那是坐吃山空!”
李云龙一拍大腿,“咱得想办法开源!
做生意!”
丁伟和孔捷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做什么生意?”
李云龙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咱有马,跑得快。
晋西北这地面上,哪个村的土财主家没藏着几百斤粮食,哪个镇上的商号没囤着布匹药品?以前咱是腿短,够不着。
现在嘛……嘿嘿,咱可以上门跟他们‘借’嘛!
咱们帮他们剿匪,他们出点物资,这叫合作共赢!”
丁伟被他这套歪理说得一愣一愣的:“你他娘的这是抢劫!
还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读书人的事,能叫抢吗?”
李云龙梗着脖子,“我这是武装工作队!
是去宣传抗日政策的!”
他正说着,赵刚拿着一份电报走了过来,脸色有些古怪。
“老李,旅部的回电。”
李云-龙一把抢过来,就着火光一看,先是咧嘴一笑,随即又破口大骂起来。
“他娘的!
旅长这是趁火打劫!
老子辛辛苦苦搞来的骑兵营,他张嘴就要两百匹马?门儿都没有!
窗户缝都没有!”
丁伟好奇地凑过去一看,只见电报上写着:你李云龙能耐了,都会拐着弯要人了。
孙德胜给你,骑兵连的底子也给你。
条件,两百匹战马,一根毛都不能少。
“老李,旅长这回可是下了血本了。”
丁伟咂咂嘴,“孙德胜可是旅长的宝贝疙瘩,他那个骑兵连,更是宝贝中的宝贝。”
“我不管!”
李云龙把电报纸一揣,“想从我李云龙这儿拔毛,没那么容易!
老赵,给旅长回电!
就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最多二十匹!
不能再多了!
就这,还是看在旅长把孙德胜送来的面子上!”
赵刚哭笑不得:“二十匹?你打要饭的呢?”
“爱要不要!”
李云龙脖子一梗,又加了一句,“告诉旅长,咱独立团现在穷得叮当响,战士们连过冬的棉衣都没有。
他要真想要马,拿三千套棉衣来换!”
看着李云龙那副滚刀肉的模样,赵刚摇了摇头,只能去拟电报了。
他知道,一场围绕着战马的拉锯战,刚刚开始。
李云龙骂骂咧咧地揣着手,心里却乐开了花。
孙德胜要来了,他的骑兵营,就有了魂。
太原,特高课办公室。
桐谷健二站在巨大的山西地图前,上面用红蓝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