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咱们喝酒吃肉,是给牺牲的弟兄们送行!
明天天一亮,都给老子爬起来,接着操练!
把鬼子那套本事都给老子学过来!
下回见了鬼子,不把他们脑袋砍下来当夜壶,你们就别回来见我!”
太原,第一军司令部。
“啪!”
一个名贵的青瓷茶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筱冢义男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樱羽宫道康,那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殿下!
这就是您向我保证的?山本特工队,帝国最锋利的武士刀,全军覆没!
山本君本人,玉碎!
连指挥刀都被土八路缴获了!
这是第一军自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道康站在办公桌前,脸色苍白,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和悲痛。
“将军阁下,我……我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情报是作战参谋部反复核验过的,怎么会……怎么会变成一个陷阱?”
他的表演天衣无缝,语气里的悲愤甚至比筱冢义男还要真切几分。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道康的声音沉了下去,“我们的内部,有鼹鼠!
一只能够接触到最高机密,并且能与八路军高层直接联系的鼹鼠!”
他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筱冢义男的怒火上。
是啊,问题不在于情报的真假,而在于情报泄露的度。
山本特工队前脚刚出,八路后脚就布好了口袋。
这度,太可怕了。
筱冢义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门外,特高课的方向。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生长。
看着筱冢义男的神色变化,道康知道火候到了。
他上前一步,对着筱冢义男深深一躬。
“将军阁下,山本大佐的牺牲,我亦痛心疾。
他不仅是帝国的勇士,也是我所敬佩的军人。
请允许我,以私人的名义,为他准备祭品,并亲自送到靖国神社分社,为他祈福。
我们不能让英雄的血白流,更不能让他的灵魂在异国他乡不得安宁。”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姿态放得极低,既表达了哀悼,又全了一个贵族的体面。
筱冢义男满腔的怒火,竟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
“去吧。”
特高课的办公室里,桐谷健二看着线人刚刚送来的情报,久久无语。
情报上说,樱羽宫殿下亲自前往靖国神社,为山本一木举行了隆重的悼念仪式,神情哀戚,并当众表演说,誓要找出出卖山本大佐的叛徒,为帝国勇士复仇。
好一招以退为进,好一招贼喊捉贼。
桐谷健二感觉自己像一个被蛛网缠住的苍蝇,他能看到网中心的蜘蛛,却无论如何挣扎,都只能把网收得更紧。
他走到那张画着人物关系网的白纸前,拿起笔,在“李云龙”
和“樱羽宫道康”
之间,画上了一条粗重的、带问号的虚线。
磨刀石碎了,刀锋已成。
这把刀,是李云龙的刀,更是那个人的刀。
“少佐,”
一名宪兵走了进来,“筱冢将军命令,第三混成旅团即刻出,对陈家峪周边区域展开无差别扫荡。
他命令我们特高课,全力配合,找出八路军独立团的踪迹。”
“扫荡?”
桐谷健二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他知道,筱冢义男已经失去了理智。
这种泄愤式的军事行动,除了浪费帝国的兵力和物资,激起更大的民愤,不会有任何结果。
而那个真正的棋手,恐怕正坐在太原的小楼里,品着红茶,欣赏着他亲手导演的下一幕大戏。
“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