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特高课总部。
桐谷健二回到自己办公室时,里面属于樱羽宫道康的雪茄味还未散尽,霸道地侵占着每一寸空气。
他走到窗边,玻璃上倒映出一个西装笔挺、面无表情的男人。
猎犬的獠牙已经被拔掉,换上了一条精巧的项圈。
他从内袋里掏出那张纸,自己的笔迹和道康的笔迹,一面是猜测,一面是裁决。
他没有烧掉它,而是拉开抽屉,将它与自己的配枪放在一起。
这是耻辱的烙印,也是活下去的警钟。
他按下了桌上的电铃。
片刻后,一个身材瘦削、其貌不扬的男人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正是代号“壁虎”
的下属。
“少佐。”
“川崎将军的副官,北原中尉。”
桐谷健二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在宣读一份死亡通知单,“查他的银行账户,查他所有亲属的生意往来。
查他去过的每一家茶馆,见过的每一个人。
我要知道,他最近有没有买过一双不合脚的鞋,或者,吃过一顿不该他付钱的饭。”
“壁虎”
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这些命令与他们以往追查蛛丝马迹的方式截然不同。
这不像是寻找线索,更像是在预设的靶子上画出弹孔。
桐谷健二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变得森然:“我不是在问你,我是在命令你。
我需要一条锁链,一条能从北原中尉的脖子,一直拴到川崎将军脚踝上的锁链。
如果找不到,就用铁丝给我编一条。”
“嗨!”
“壁虎”
心中一凛,不敢再有任何疑问,深深鞠躬后,像来时一样悄然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重归寂静。
桐谷健二摘下眼镜,用一块丝绒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镜片。
猎犬,学会了如何为新主人制造猎物。
晋西北的深山里,独立团的鼾声像是此起彼伏的蛙鸣。
孙德胜却愁得像个新寡妇,找到正蹲在石头上晒太阳的李云龙,一张黑脸皱成了苦瓜。
“团长,丑媳妇也得见公婆啊。
咱们的马料,快见底了。”
李云龙还沉浸在大胜的喜悦里,抠着牙缝,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慌个屁!
前两天顿顿吃小鬼子的精料,肚子里油水还没刮干净呢。
让它们啃两天石头,正好磨磨牙!”
“团长,我的亲团长!”
孙德胜差点跪下了,“那是战马,不是拉磨的驴!
再饿两天,膘掉没了,别说冲锋,鬼子的摩托车都追不上!”
孔捷拎着个水壶走过来,幸灾乐祸地捅了一刀:“我早说了吧,老李。
你这四百多张嘴,比人都金贵。
人饿了还能啃树皮,马可不行。”
“滚滚滚!
一个个哭丧呢!
老子打了胜仗,还不能清净两天?”
李云龙被吵得心烦,冲着不远处正在看书的赵刚吼道,“政委!
赵政委!
你是文化人,给想个辙!
这喂马,算不算思想政治工作的一部分?”
赵刚放下书,哭笑不得地走过来:“老李,我是政委,不是弼马温。
不过情况确实严重,桐谷健二的探子虽然暂时消停了,但咱们周边村镇的眼线肯定还在。
再像以前那样出去大批量买马料,等于把脖子伸到鬼子的刀口下。”
一提到桐谷健二,李云龙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
那条毒蛇,就算被新主人牵走了,留在草丛里的毒牙还在。
“他娘的,这叫幸福的烦恼。”
李云龙把旱烟袋在石头上磕了磕,“吃了顿饱饭,就得愁下一顿。
传令下去,让各营组织人手,到山里割草!
能割多少割多少!
另外,把缴获的那些清酒,拿去跟山里的老乡换点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