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的天,说变就变。
前一天还是晴空万里,一夜之间,肃杀的阴云便笼罩了第一军司令部的上空。
川崎少将被捕的消息,像一枚投入死水潭的炸弹,炸得所有人都晕头转向。
军官们在走廊里交头接耳,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惊恐和迷茫。
一个战功赫赫的旅团长,怎么就成了叛国贼?
筱冢义男的办公室里,死一样寂静。
他没有怒,也没有咆哮。
那份由桐谷健二呈上的“铁证”
,就摆在他面前,每一个字都像烙铁,烫得他眼眶疼。
他宁愿相信川崎是蠢死的,也不愿相信他是被自己人捅了刀子。
但现在,这份报告给了他一个台阶,一个能保住帝国陆军颜面的、血淋淋的台阶。
门被轻轻推开,樱羽宫道康走了进来。
他换上了一身洁白的皇族军常服,肩上的金色绶带在阴暗的房间里,是唯一的光源。
“将军阁下,节哀。”
道康的声音很轻,却准确地敲在了筱冢义男紧绷的神经上。
“殿下……”
筱冢义男抬起头,声音沙哑,“这是第一军的耻辱。”
“不,将军。
现并清除毒瘤,是帝国的荣耀。”
道康走到办公桌前,目光落在川崎的卷宗上,“只是,这件事的影响必须控制在最小范围。
一个公开的审判,只会让敌人看笑话,动摇军心。”
筱冢义男疲惫地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经没有心力去思考更多,只想尽快把这块溃烂的伤口挖掉,然后用土盖上。
“我建议,由我,桐谷少佐,以及军法部的几位核心成员,组成秘密军事法庭。”
道康的声音不疾不徐,“审决。
对外,就宣称川崎将军在指挥作战中,不幸玉碎。
这样,既能保全他的武士名誉,也能稳定住第三混成旅团的军心。”
“玉碎……”
筱冢义男咀嚼着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确实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皇族,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对帝国的“忠诚”
和“担当”
。
他第一次感到,将调查权交给殿下,或许是他这段时间里,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就按殿下的意思办。”
筱冢义男挥了挥手,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件事,我全权委托给您了。”
“嗨。”
道康深深一躬。
当他转身离开办公室时,门外,桐谷健二正像一尊雕像般静立着。
道康从他身边走过,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桐谷君,你的效率,我很满意。
现在,去为川崎将军,准备一份体面的‘阵亡报告’吧。”
桐谷健二的身体僵硬地一震,随即低下了头。
“遵命,殿下。”
与太原的阴云密布不同,晋西北的深山里,阳光正好。
独立团的驻地,与其说是军营,不如说是个大型的农忙现场。
战士们无精打采地挥舞着镰刀,在山坡上割草,嘴里骂骂咧咧。
“他娘的,老子是来打鬼子的,不是来当放牛娃的!”
“就是!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在家割麦子,好歹婆娘还给做顿热乎饭!”
李云龙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听着这帮兔崽子的抱怨,气不打一处来:“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马都快饿死了,你们还有力气在这放屁?再他娘的唧唧歪歪,老子就把你们拴到马槽上,跟马一块儿吃草!”
孙德胜哭丧着脸跑过来:“团长,这山上的草又老又硬,马嚼着都费劲。
再不想办法弄点精料,我那骑兵营就得改名叫‘骡子营’了!”
“催!
催!
催!
催命呢!”
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