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轰鸣还在耳膜里回荡,呛人的硝烟和尘土糊住了所有人的口鼻。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在那片死寂中,所有人都瞪着东门那个被炸开的、黑漆漆的豁口,像在看地狱的入口。
豁口里,是鬼子兵惊恐万状的脸。
豁口外,是独立团战士们喷着火的眼。
“咳咳……他娘的……”
李云龙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把嘴里的沙子和烟屁股一并啐了出去。
他没用望远镜,就那么站着,看着那个亲手制造出来的杰作,脸上咧开一个狰狞的笑。
“都愣着干什么!”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像是从胸膛里直接炸开,“开饭了!
一营的,给老子冲进去!
谁第一个摸到佐佐木的床,老子赏他一箱手榴弹!”
“杀!”
张大彪第一个从土坎后跳了起来,他那把鬼头刀在火光下一闪,人已经像炮弹一样射了出去。
“一营的,跟我来!
给钱掌柜报仇!”
上千条汉子,像决堤的洪水,呐喊着,咆哮着,卷过那片死亡地带,一头扎进了那个黑洞洞的缺口。
最先反应过来的几个鬼子军官,挥舞着指挥刀,试图组织防线。
可他们面对的,不是一支军队,而是一群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刺刀捅穿了胸膛,枪托砸碎了脑壳,手榴弹在狭窄的瓮城里接二连三地炸开,血肉和碎石横飞。
抵抗,在接触的一瞬间就被碾得粉碎。
城楼上,佐佐木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刚爬起来,就看到了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景象。
黑压压的八路军,像蚁群一样从那个缺口涌入,瞬间就淹没了他布下的第一道防线。
他那张总是挂着冷笑的脸,此刻扭曲得像一张揉皱的纸。
他的计划,他的心理战,他的“猎人”
的从容,在这绝对的、不讲任何道理的暴力面前,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反击!
射击!
把他们堵在门口!”
他拔出南部十四式手枪,对着城下涌动的人潮胡乱地开了几枪,子弹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他的副官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大尉!
顶不住了!
八路……八路疯了!”
“八嘎!”
佐佐木一脚把他踹开,“援兵呢?让他们从西门顶上来!”
话音未落,城西和城南方向,几乎同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
孔捷的二营和三营,按照李云龙的部署,展开了佯攻。
虽然打得不猛,却成功地把另外几个方向的守军死死钉在了原地。
更让佐佐木亡魂大冒的是,县城内部,他的宪兵队司令部方向,也突然传来了手榴弹的爆炸声和喊杀声。
是魏大勇。
他和他的小队,在炸开城门的前一刻,已经用绳索翻进了城。
这伙胆大包天的家伙,不打别处,直奔佐佐木的老巢。
他们就像一把捅进巨兽柔软腹部的尖刀,在里面疯狂搅动,让这头巨兽尾不能相顾。
“撤!
撤退!
退守司令部!
建立巷战阵地!”
佐佐木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知道,城墙已经守不住了。
他跌跌撞撞地从城楼上跑下来,身后,是独立团战士们越来越近的呐喊。
李云龙并没有跟着冲进去。
他跟赵刚、孔捷,把指挥部直接设在了被炸开的城门洞子底下。
这里还散着炸药的余温,头顶上,砖石还在往下掉。
“二营,从左翼给老子包抄!
看见那个最高的炮楼没有?给老子端了它!”
“沈泉!
你他娘的机枪呢?给老子架起来!
封锁主街!
谁露头就打谁!”
李云龙踩在一堆碎砖上,嘴里叼着烟,手里挥舞着驳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