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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再让老子看见训练场上出这种岔子,你就带着你的‘艺术品’,去给炊事班通烟囱!”
夜里,赵刚找到了正在油灯下整理笔记的田雨。
“田记者,习惯吗?”
赵刚看着她本子上一半是工整的汉字,一半是鬼画符一样的战术草图。
“没什么不习惯的。”
田雨头也没抬,“在延安,我们用笔杆子跟敌人斗。
在这里,笔杆子和枪杆子,好像没什么分别。”
“有分别。”
赵刚给她续上水,“枪杆子决定我们能不能活下去。
而你手里的笔杆子,决定了我们这群人,将来会被人记住什么。
是只知道‘杀敌’的土匪,还是懂得‘保家卫国’的战士。”
田雨的笔尖停住了。
她抬起头,看着赵刚。
他的脸上,有知识分子的儒雅,也有身处炼狱的疲惫。
“赵政委,”
她轻声问,“你们……真的有信心冲出去吗?”
赵刚沉默了片刻,他望向窗外,远处,魏大勇正带着侦察连的弟兄们,像一群夜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里。
“以前,我只相信理论和纪律。
来了独立团,我开始相信老李。”
赵刚笑了笑,“他就像一头野兽,总能凭直觉,找到敌人最薄弱的咽喉。
而你来了之后,我现,我们不光有獠牙,还有了更锋利的爪子。”
子夜时分,魏大勇回来了。
他没走大路,而是从一处倒塌的院墙翻了进来,落地无声。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兵,个个身上带伤,但眼神亮得像刀。
王家大院的棺材板沙盘前,油灯的光亮将几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魏大勇将一块缴获的日军雨布铺在棺材板上,上面用木炭画满了密密麻麻的标记。
“团长,政委,都摸清了。”
魏大勇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血腥味,“鬼子三道防线,外松内紧。
最要命的是他们一支叫‘夜袭队’的,大概一个中队的兵力,装备跟山本的特务队差不多。
他们不守固定哨卡,像狼一样到处游猎,专门打咱们的侦察兵和运输队。”
李云龙的手指,在那张简陋的布防图上缓缓移动,像一条寻找猎物的蛇。
孔捷在旁边看得直皱眉:“这他娘的是个铁桶阵啊!
从哪儿下手都得崩掉几颗牙。”
“铁桶?”
李云龙冷笑一声,“只要是桶,就有缝。
只要是人,就得拉屎睡觉。”
他的手指,猛地戳在了图上一个不起眼的山坳里,那个地方,夹在两条“夜袭队”
的巡逻路线之间。
“和尚,你确定,鬼子这两支巡逻队,每晚都会在这个山坳的东西两侧交错而过,休整半个钟头?”
“确定!”
魏大勇点头,“我亲眼看着他们换了两次岗,跟茅房拉屎一样准时!”
李云龙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他抬起头,看着赵刚和孔捷,一字一顿地说:“咱们不冲他那三道防线。
那是笨蛋干的活儿。”
他一巴掌拍在那个山坳的位置,震得油灯都跳了一下。
“咱们,端他这个‘茅房’!”
孔捷和赵刚都愣住了。
这太疯狂了。
那地方深入敌后十几里,周围全是鬼子的巡逻队,去攻击那里,等于是把一只手伸进了绞肉机。
“老李,你疯了?”
孔捷失声叫道,“咱们就这么点人,去了就是送死!”
“送死?”
李云龙笑了,牙齿在灯光下泛着白光,“谁说咱们要硬冲了?孔二愣子,你那个‘天女散花’的艺术,该拿出来亮亮相了。
明天晚上,你带人,在东边这条线上,给老子搞出点动静来,动静越大越好,把鬼子的注意力都吸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