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
“老赵,怎么样?老子送给筱冢义男的这份大礼,够不够分量?”
赵刚的脸上,却不像其他人那样兴奋。
他指着沙盘,眉头紧锁:“分量是够了。
可你也把咱们自己逼到了悬崖边上。
铁路一断,筱冢义男的大部队和重炮是过不来了。
可他同样会不惜一切代价,把所有能调动的兵力,都压到平安城周围。
他要把我们这颗钉子,彻底碾碎。”
“碾碎?”
李云龙笑了,他捡起那根烧黑的木炭,在沙盘上划拉起来,“他以为断了铁路,咱们就成了瓮中之鳖。
可他忘了,这山西的山路,是给谁修的。”
他的木炭头,在平安城和太原之间,画出了一条歪歪扭扭的曲线。
“铁路走不了,他的粮食、弹药、兵员,就得靠汽车运。
从太原到这儿,几百里山路,哪个地方不能埋伏?哪个垭口不能打劫?”
孔捷听得一愣一愣的,嘴巴半天没合上:“老李,你的意思是……”
“咱们不守城了。”
李云龙把木炭往沙盘上一扔,一字一顿地说,“平安城,是咱们的仓库,是咱们的伤兵营,是咱们的家。
但不是咱们的坟地!”
他环视着赵刚和孔捷,眼睛里闪着一种算计到骨子里的精光。
“从今天起,咱们独立团,化整为零!
以连为单位,都给老子撒出去!
张大彪的一营,不是喜欢玩‘麻雀战’吗?就让他去正太线南边,专门掏鬼子的运输队!
你孔二愣子的二营,炮打得好,就去北边,找鬼子的小据点,挨个给老子拔!
咱们不要他的地,就要他的枪和粮!”
“咱们把筱冢义男这张大网,捅成个筛子!
让他尾不能相顾!
他想跟老子下棋,老子就把棋子全撒到棋盘外面去,让他连对手都找不着!”
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赵刚看着沙盘上那条被李云龙划出的曲线,他忽然明白了。
李云龙炸桥,不只是为了防守,更是为了进攻。
他用一座桥,逼着筱冢义男放弃了自己最大的优势,把这场围剿战,变成了独立团最擅长的游击战。
“老李,”
赵刚的声音有些干涩,“你这是在拿整个独立团的家底,下一盘豪赌。”
“不,”
李云龙摇了摇头,他走到院子门口,望着外面那些正在分干粮的战士,“我是在给弟兄们,挣一条活路。”
祠堂里,田雨正在给一个从娘子关回来的伤员换药。
那战士的腿被流弹擦伤了,伤口不深,可他一路上全靠自己走回来,裤腿和血肉都粘在了一起。
田雨用盐水清洗伤口时,那战士疼得满头大汗,牙齿咬得咯咯响,却一声不吭。
“你叫什么名字?”
田雨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俺……俺叫石头。”
“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石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以前不会……现在,跟着周大哥,会写‘一’和‘八’了。”
他说的周大哥,就是那个胳膊受伤的周大壮。
此刻,周大壮正靠在墙角,宝贝似的擦着那块德国怀表,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在数数。
李云龙走了进来,他身上的硝烟和泥土味,让祠堂里的药味都淡了几分。
他没看伤员,也没看田雨,径直走到周大壮面前。
“你小子,胳膊还没好利索,就想当先生了?”
周大壮看见团长,赶紧想站起来,被李云龙一把按了回去。
“团长,俺……俺就是教石头认几个字。”
李云龙没说话,他从周大壮手里拿过那块怀表,打开盖子,看了一眼。
“走得还挺准。”
他把怀表又塞回周大壮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养伤。
等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