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的空气,一连几天都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第一军司令部的修复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但那种看不见的创口,却在每个日本军官的心里溃烂流脓。
李云龙这个名字,成了一根扎在他们喉咙里的刺。
临时司令部里,樱羽宫道康少佐正用一把小巧的银质餐刀,极为优雅地削着一个梨。
刀锋过处,梨皮薄如蝉翼,连贯不断。
他削得很专注,仿佛这不是一个梨,而是一件艺术品。
筱冢义男站在他的对面,脸色阴郁。
他刚刚收到战报,派出去追击李云龙的几个骑兵小队,连人带马,都在太行山的一个山沟里被现了。
不是战死的,是被剥光了衣服,武器装备洗劫一空,用绳子串成一串,扔在了路边。
每个人的屁股上,都用锅底灰画了一只乌龟。
奇耻大辱。
“殿下,李云龙这是在向整个帝国陆军挑衅!”
筱冢义男的声音压抑着火山般的怒火。
道康终于削完了整个梨,长长的梨皮垂下来,像一条青色的绶带。
他把削好的梨放在一个白瓷盘里,推到筱冢义男面前,自己却拿起那条梨皮,在手指上饶有兴致地缠绕着。
“将军,愤怒是无法杀死敌人的,它只会烧毁我们自己的理智。”
道康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李云龙不是在挑衅,他是在表演。
他像一个三流的戏子,用最夸张的动作,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想让我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
筱冢义男一愣,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
“他越是如此,就越说明他心虚。”
道康站起身,走到地图前,那身笔挺的少佐军装让他显得英姿勃,“他的独立团,经过连续作战,必然已经人困马乏,弹药匮乏。
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掩盖他的虚弱,吓阻我们,为他自己争取喘息的时间。”
他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圈,将平安县周边的山区都圈了进去。
“所以,我们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们不应该去追捕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而应该烧掉他赖以生存的整片森林。”
筱冢义男的眼睛亮了。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战略方向。
“殿下的意思是……动一次大规模的扫荡?”
“不。”
道康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扫荡,是面。
我们这次,要用针。
用无数根针,同时刺穿这片区域的每一个穴位。”
他转身看着筱冢义男,眼神清澈而锐利。
“我需要一份名单。
所有潜伏在晋中地区,为帝国服务的‘协力者’,无论身份高低,无论贡献大小,我都需要他们的全部资料。”
这个要求,让筱冢义男的心猛地一沉。
这已经是最高级别的机密了。
看着筱冢义男的犹豫,道康微微一笑,语气变得恳切:“将军,请恕我冒昧。
您之前的策略,是将这些‘协力者’当作眼睛和耳朵,被动地收集情报。
但棋子,若只用来看,就浪费了它真正的价值。”
他拿起桌上的一枚代表日军的棋子,轻轻放在代表平安县的那个点上。
“我要把他们,变成刀。
变成毒药。
我们制定一个‘铁壁合围’的计划,将大军的动向、补给路线、进攻时间,通过不同的渠道,‘泄露’给这些协力者。
让他们,把这些真假混杂的情报,主动送给八路。
李云龙生性多疑,一份情报他会怀疑,但如果十份、二十份来自不同渠道的情报,都指向同一个结论呢?”
筱冢义男倒吸一口凉气。
他明白了道康的意图。
这是要用海量的情报,真假掺半,去冲击八路的指挥系统,让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