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谁说咱们要看着了?猎人去打狼,咱们不能跟猎人对着干,但咱们可以跟在后头捡便宜啊!”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眼睛里冒着兴奋的光。
“楚云飞的部队被打散了,人往哪跑?枪往哪扔?鬼子忙着追杀楚云飞,缴获的武器装备来得及带走吗?”
他这么一说,祠堂里的气氛顿时活了过来。
孔捷的眼睛亮了,张大彪的腰杆也挺直了。
“传我命令!”
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骑兵连,侦察连,还有,把和尚的突击队也给我拉上!
全换上便装,化整为零,天黑前给老子渗透到汾阳西山外围去!”
他一拳砸在地图上,震得桌上的子弹壳叮当乱跳。
“咱们不去救人,咱们去‘财’!
鬼子吃肉,咱们就跟在后头喝汤,能捞多少是多少!
告诉弟兄们,这次不光要捡枪,还要捡人!
楚云飞手底下那些军官,可都是宝贝!
谁他娘的给老子捡回来一个营长,老子赏他一箱手榴弹!”
“他筱冢义男不是想拿楚云飞当鱼饵,喂肥咱们吗?”
李云龙冷笑一声,抓起桌上的指挥刀,在空中虚劈了一下。
“老子就让他看看,鱼,是怎么连鱼饵带鱼钩,一块吞下去的!”
太原,第一军司令部。
樱羽宫道康刚刚送走一脸兴奋的筱冢义男。
这位新晋大佐,正站在窗前,手里把玩着那支派克钢笔。
情报,已经送出去了。
他算准了李云龙的性格。
那头桀骜不驯的狼,绝不会对另一头狼的死活坐视不理,更不会放过趁火打劫的机会。
他拿起那把银质裁纸刀,刀锋在灯下划过一道冷光。
楚云飞。
他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也因此,是一枚更有价值的棋子。
仅仅打散八团,还不够。
他要让这场“围剿”
,变成一场武装押运。
把晋绥军的精锐,连人带枪,完完整整地“押”
进独立团的兵营。
他走到办公桌前,提起笔,以司令部的名义,草拟了第二份命令。
“命令:特种作战部队,在完成对八团团部的打击后,应以‘追剿残敌’为主要任务,不必拘泥于战利品的收缴。
所有缴获之重型装备,若无法携带,可就地进行‘象征性’爆破。
追击方向,应重点向平安县方向展开,以形成‘威慑’。”
写完,他将命令放入一个绝密文件夹,交给机要秘书,并特别嘱咐:“此命令,待特战队出后,再行下达。”
他要给李云龙留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捡便宜”
。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坐回沙,为自己倒上一杯红茶。
筱冢义男以为自己是黄雀,正得意地看着螳螂(日军)去捕蝉(八团)。
他却不知道,自己这只黄雀,早已落入了猎人(道康)的算计之中。
而李云龙那只看似是蝉的“猎物”
,却在他的引导下,即将变成另一只更凶猛的黄雀。
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茶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道康的目光,越过窗外,投向那片墨色的太行山脉。
故乡。
他的刀,正在为故乡,饮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