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这次不像林正德、林文德他们两在家的时候,摆两张方桌,分两桌用餐。这次堂屋里只摆了一张大圆桌,不分男女老少,全都在这一桌吃饭。
大家依次入座,沉默地用餐。林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今天大家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无人开口打破这压抑的寂静。筷子偶尔与碗碟碰撞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每个人都只是默默低头吃饭,偶尔抬头的目光交汇,也都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意味。
林兮瑶无比想念平日里那个泼辣直爽、竹筒倒豆子般有话直说的大伯母,希望她能像往常一样,风风火火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而大伯母也不负所望,第一个开口了。
大伯母将筷子重重一放,“啪” 的一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响亮。她满脸怒容,看向祖母周氏,说道:“娘,这事儿就这么算了?那赵秋菊摆明了欺负咱们家没人,她还不是族长夫人呢。凭二两银子,就想把这几年的事儿都打发了,然后继续趴在我们身上吸血吗,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哦(⊙o⊙)…
一上来就这么劲爆么!林兮瑶恨不得给大伯母搬个小板凳加油鼓劲,大伯母,会说你就多说点。林兮瑶埋着头,假装自己在认真干饭,耳朵却悄悄竖起,默默的放轻咀嚼声。
林兮瑶早上听祖父林昭海说过一些宗族的事,还以为林家跟宗族最多是不亲近,听大伯母的这一番数落,这哪里是不亲近,简直是积怨已久,矛盾程度直逼京城林家。
祖母周氏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碗筷,缓缓说道:“那你想怎么着,跑到林氏祖宅,对着她赵秋菊破口大骂,骂她不该给我们族中规定的补贴,还是骂她给得太少,打发叫花子呢?”
大伯母一听,急得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大声说道:“娘,我们这次要了他们的银子,我敢肯定,等三弟考上进士,那宗族的人就敢拿这所谓的补贴当由头,让三弟将免税的田产份额划出大半给宗族。”
祖母周氏面色依旧凝重,她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大伯母先坐下,说道:“你先别急,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娘,我也觉得大嫂说的对。” 林兮瑶的娘柳氏附和着说道:
“咱们这房向来没沾过宗族的福利,当年三弟刚到县城苏家求学,才去了仅仅一个月,宗族就放出消息,说林氏宗族打算兴办族学,凡林氏宗族的男子,年满六周岁都可以免费到林氏族学进学。
要说是我们家运气不好,我可不相信。爹娘你们当初早在三个月前,就在为三弟寻找夫子,这个事情整个林氏宗族的人都知道。她少族长夫人的娘家侄子提前一个多月就到了林氏祖宅,等族学一建成,顺利入学。
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等我们三弟刚找到夫子,族学就办起来了,她少族长夫人的娘家侄子刚好就能入学,要不是提前知道啥内幕,她娘家侄子能在林氏祖宅待上一个多月?而爹、娘你们四处找夫子,那边却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
还不就是林氏宗族的族学是京城林家那房牵头兴办的,谁都知道我们家跟京城林家向来不对付,宗族那边的人怕收了我们,惹得京城林家那些人的不快。还自封宗族主事,也就这点小家子气的气量罢了。”
“对啊!” 大伯母激动地一拍桌子,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你要是不想让我们沾宗族的光,你明明白白说,我们又不是死皮赖脸非要靠宗族过日子的人。可怜我们家石头,才 6 岁,好容易进了族学,就被他们那些仗势欺人的孩子欺负。
那些孩子围着石头,抢走他的书本,撕他作业,还嘲笑他衣服破旧。夫子在课堂上提问,石头明明知道答案,就被旁边一个孩子狠狠掐了一下胳膊,疼得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不敢哭出声。
最可恨的是那夫子,这些事情明明看在眼里,居然还能打我们石头手心,罚我们石头在外面站了一晌午,六月啊,那么热的天,石头是硬生生给晒晕了。被送回来的时候,就人事不省,双手都肿得像发面馒头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