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静得能听见老鼠跑过梁木的声音。
何志林盯着虎符上的裂痕——那是去年被秃乌孤摔在地上时留下的。
他忽然低低笑起来,笑声在空庙里撞出回音:“大王可知那镖局总镖头是谁?”
秃乌孤一愣。
“是我曾经的手下败将。”
何志林指尖划过书页上的墨迹,“当年我让他侥幸逃脱,没想到……”
他抬眼看向秃乌孤,眼里的冰化了些,“倒是歪打正着,让他壮大起来了。”
礼盒里的灵药散着异香,秃乌孤忽然觉得后背凉。
看着何志林没有接过虎符,身边的老仆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苗舔着木柴出噼啪声,像极了当年凉州城里的那场大火。
“粮草我要双倍,”
何志林终于拿起那块虎符,指腹摩挲着裂痕,“还要大王誓,不要过分干预我的事情,镖局的事情我自有妙计。”
秃乌孤看着供桌上跳动的烛火,忽然明白过来——那些被他视为棋子的汉人,从来都不是任人摆布的羔羊。
他深吸一口气,腰间的弯刀撞到青石地面,出沉重的闷响。
“孤在此立誓,若将军能解决此事,孤对将军的事情绝不食言!
……”
“好!
谢大王恩典!”
何志林露出满意的笑容,和番邦打交道这么久,知道他们对誓言十分看重,不像他们,誓就和喝水一样随意。
破庙外的风卷着沙砾掠过窗棂,暗影营的黑衣人们隐在树影里,谁也没看见,何志林将虎符揣进怀里时,袖口滑落下半片干枯的柏叶——那是镖局新上任副总镖头给他的信物。
终究还是我技高一筹啊!
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前就收买了镖局的镖头,并将他巧妙地安插在了荆州国内。
事实证明,这一招实在是太英明了!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世上,只要是人,就没有不贪图钱财的。
只不过,每个人对于钱财的贪婪程度有所不同罢了!
而何志林,恰恰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人性的弱点,成功地将这个暗子埋在了荆州国内。
如今,这个暗子终于派上了大用场!
在送走秃乌孤之后,何志林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仰头朝天哈哈大笑起来。
得到秃乌孤的全力支持,针对新生镖局的一系列阴谋开始悄然展开!
何志林揣着虎符回到驿站时,窗台上的铜雀香炉正飘着三缕青烟。
他将虎符搁在案上,指尖在地图上荆州城的位置重重一点:“让黄林带三百两黄金去见李军。”
老仆佝偻着身子应下,袖口的补丁在烛火下泛出陈旧的光。
三日前刚被提拔为副总镖头的李军此刻正在镖局后堂算账,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忽然瞥见账房先生往米缸里掺了半袋沙土。
他喉头一动,终究是垂眸继续拨弄算珠——何志林派来的人昨夜刚将一袋马蹄金塞进他床底。
七日后,天枢镖局接了笔蹊跷的生意。
扬州盐商要护送十箱绸缎去凉州,镖银给得比市价高三成,却执意要走穿越陆运的捷径。
副总镖头李军捏着镖单冷笑,当时在秦岭被秦秀辱骂的事情历历在目。
“小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不就多拿了点银两就对我指手画脚,看别人孝敬我的都比我拿得要多。”
干脆李军就吩咐手下用莫须有的名义直接克扣镖师的银两收入囊中,每个镖师扣掉二两银子,这一片归自己管辖的三百个镖师驿站一个1oo人直接就提走6万两白银。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手下又把平时没有孝敬他的人又搜刮一遍,直接贪墨3万两白银。
说好的工钱5两银子一个月,到手还不到1两银子的镖师们瞬间炸锅了。
各地的镖局纷纷罢停,收到消息的英福一脸懵逼,这才当上总镖头不久,大哥还夸我工作好让我找个手下帮忙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