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至深摸着光溜溜的脑袋眼神里满是疑虑,盯着眼前这邋遢道人。
道人身上的道袍沾着不少尘土,边角还磨得起了毛,腰间系着根破旧的麻绳,手里那柄佛尘更不像话,白须子混着灰絮,一看就是在路边摊随手买的便宜货。
“牛鼻子老道,你确定他们俩人都能在同一天结婚?我这心里总打鼓,怎么想都觉得不太靠谱!”
邋遢道人闻言抬了抬耷拉的眼皮,嘴角扯出个含糊的笑:
“放心!
信我准没错!
前阵子还有好几户人家找我算日子,都订了那天呢!”
他说这话时,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远处的院墙,心里头早就慌了神——哪是什么人家找他算日子,分明是前几天在茶馆听街坊闲聊,说那日子吉利,这才记下来凑数的。
卢至深一听更不乐意了,往前凑了两步,伸手戳了戳道人的胳膊:
“不是我说你!
你连他们俩人的八字都没问,就这么拍着胸脯下结论?这也太敷衍了吧!
要是出了岔子,我那俩兄弟不得怨我一辈子?”
邋遢道人干咳两声,脸上堆起谄媚的笑:
“嘿嘿!
心诚则灵,心诚则灵嘛!
姻缘这事儿,讲究的就是个缘分,日子只是个由头,关键还是俩人心里踏实!”
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就打起了退堂鼓。
暗道自己真是糊涂,当初为了装门面,说自己会看日子,这下可好,真有人找上门了。
他哪懂什么八字命理,就是个半路出家的假道人,之前在道观里打杂,听老道们念叨过几句术语,如今也只能靠着这点零碎记忆蒙人。
反正成不成靠碰运气!
“道爷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
道人在心里嘀咕。
“看那么多人选那天办喜事,跟着瞎蒙一次,说不定就成了呢?反正成不成全看运气,真出了事情,那也是他们命中该有此劫,怪不得我!
大不了到时候帮他们办几件事,就当是赎罪了。”
想到这里,赶紧甩了甩手中那柄劣质佛尘,试图摆出几分高深莫测的模样。
手指在身前胡乱掐了几个诀,学着正经道人的样子,半眯着眼睛。
嘴里念念有词:
“勿怪勿怪,多有冒犯,诸位神明请勿见怪……”
那声音又轻又飘,像是怕被人听清楚,其实压根就是在瞎念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卢至深看着他这装模作样的样子,心里的疑虑消了大半。
“行吧!
看在你我往日投缘的份上,我姑且信你一次。
可要是办砸了,我非得偷光你的宝贝不可!”
这话可不是随口说说!
这邋遢道人别看模样不济,机缘倒是一直不错。
前阵子不知从哪儿得了不少稀罕玩意儿,光是库房里存的灵草,就有好几株是市面上见不到的珍品。
卢至深早就眼馋了!
要是真出了岔子,正好借机敲诈这老鬼一笔,就算不是为自己谋好处,也得给兄弟讨个说法。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听得道人后背直冒冷汗。
日子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两对新人便按照计划,各自简单沐浴了一番。
英福换上了一身新做的青布长衫,领口袖口都缝得整整齐齐,脸上满是紧张又期待的神色。
阙灵则穿着淡粉色的襦裙,头梳成简单髻。
间别着一朵素雅的珠花,眼神温柔地看着英福,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几人带上驸马提前帮忙弄好的户牒,朝着最近的府衙赶去。
有了驸马的担保,事情办得格外顺利。
府衙的小吏接过户牒,仔细核对了上面的信息,又让几人在文书上按了手印,登记造册的流程很快就结束了。
随后,他们又找到专门掌管婚书的掌媒之人。
看着掌媒用毛笔在红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