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生病?),脸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眼睛因为极度的惊愕而瞪得溜圆,黑白分明,清澈得能倒映出影子。
嘴唇有些干裂,但形状小巧——这正是她八岁时的模样!
不是梦!
这真实的痛感(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清晰的疼痛和瞬间浮现的红痕证实了这一点),这无比熟悉的环境,这镜中倒映的童年自己!
她重生了?重生回到了几十年前,她八岁的时候?回到了这个她无数次在梦境中怀念、却再也回不去的家?
巨大的震惊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狂喜、酸楚、庆幸和茫然的复杂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她理智的堤坝。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大颗大颗地滚落,滴在她稚嫩的手背上,温热而真实。
她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一切还都来得及的时候!
回到了爷爷奶奶还身体硬朗,父母还年轻力壮,那个她藏在心底最柔软处、虽然清贫却充满了烟火气和温情的家!
前世的遗憾,那些因为远走他乡、奔波生计而错失的对家人的陪伴,那些因为能力不足、时机不对而无法改善的家庭境况,那些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刻骨铭心的痛……是不是,都有机会弥补了?她这看似失败、带着无数悔恨重来的一生,是不是可以被彻底改写?
林薇用力深呼吸,冰凉的空气吸入肺腑,带着老房子特有的气息,却让她无比安心。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起袖子胡乱地擦掉眼泪。
激动过后,是沉甸甸的责任感和一种紧迫感。
四十六年的阅历和记忆,是她最大的金手指。
但她必须谨慎。
她现在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太过惊世骇俗的言行,只会被当作妖怪或者疯子。
她需要时间,需要耐心,需要用一个孩子能有的、最合理的方式,一步步引导这个家,走向一条完全不同、充满希望的未来之路。
她重新坐回床边,小手紧紧攥着粗糙的床单,目光变得坚定而清澈。
这一世,她不要再留下任何遗憾。
她要守护好这个家,让爷爷奶奶安享晚年,让父母不再那么辛劳,让妹妹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
一声被推开,那熟悉而略带涩滞的声响,打断了林薇的思绪。
一张年轻妇人的脸探了进来。
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梳着这个年代最常见的齐耳短,额前有几缕碎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额角。
她穿着一件洗得白、甚至领口和袖口都隐约有些磨损的蓝色确良衬衫,外面系着一条自家缝制的碎花布围裙。
她的眉眼干净秀气,只是眼底下有着淡淡的青影,透露出长期劳作的疲惫。
然而,那双看向林薇的眼睛里,却洋溢着林薇记忆中早已模糊的、充满活力的温柔。
是母亲——周芳!
是年轻了将近二十岁的母亲!
林薇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攥住,酸涩与狂喜交织,让她几乎要哽咽出声。
前世的母亲,在她漫长的漂泊岁月里,电话中的声音总是带着掩饰不住的牵挂和日渐苍老的沙哑。
而眼前这张脸,虽然带着操劳的痕迹,却饱满、生动,皮肤紧致,嘴角自然上扬的弧度里,还藏着属于年轻母亲的娇憨与期盼。
“薇薇,醒啦?头还晕不?快起来喝点粥,下午要是感觉好些了,还得去学校呢。”
母亲的声音温柔而清脆,带着滇南地区特有的软糯口音,像初夏清晨滴落在荷叶上的露珠,敲打在林薇的心尖上。
学校?林薇恍惚了一下,纷乱的记忆碎片迅归位。
是了,她八岁这年,好像是夏天贪凉,感冒烧,请了半天的假在家休息。
此刻,身体确实还有些软绵绵的,喉咙的干痛也提醒着她病后的虚弱。
她连忙清了清嗓子,用带着孩童特有糯软的嗓音回答:“妈,我好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