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巧妙地将“嫌价低”
转化为“成本高,无力承担”
,避免了直接对抗,把难题抛回给了赵主任。
爷爷这时也闷声开口了,语气带着手艺人特有的倔强:“赵主任,这茶就像我老汉的孩子,一点点精心伺候出来的。
三块钱……卖的不是茶,是打我老汉的脸啊。
要是社里看不上,那就算了,我们自家留着喝,也挺好。”
他的话,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硬气。
赵主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他没想到林家态度如此坚决,尤其是这个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林国栋,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软中带硬的话。
他沉吟了片刻,知道强压恐怕不行,毕竟这茶现在有点名气,真闹僵了也不好。
“这样啊……”
赵主任拖长了声音,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价格嘛,社里定的,我也难办。
不过……”
他话锋一转,“如果你们能保证一定的供应量,比如每个月至少提供五十斤,我或许可以再向上面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提到三块五?”
五十斤!
一个月!
这个数字让林家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以他们目前全靠手工的生产能力,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分明是赵主任的另一种施压——要么接受低价,要么承担你根本做不到的产量要求。
送走面色不虞的赵主任,林家小院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沉重的压力取代了之前的喜悦。
供销社就像一座大山,虽然暂时被挡了回去,但其阴影却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拒绝的后果是什么?会不会被穿小鞋?会不会影响林国栋的工作?这些担忧,像无形的绳索,捆得人喘不过气。
“这可咋办……”
周芳颓然坐在凳子上,声音带着哭腔,“得罪了供销社,以后咱们的茶还能卖吗?”
爷爷闷头抽着刚点上的烟,烟雾缭绕,看不清表情,但紧锁的眉头显示着他内心的焦灼。
林国栋烦躁地在屋里踱步:“三块五,五十斤……这是根本不想跟咱们好好谈!
咱们现在一个月能做出十斤精品顶天了!”
绝望的情绪在蔓延。
刚刚看到的康庄大道,似乎瞬间变成了布满荆棘的独木桥,而且桥下就是深渊。
就在这时,林薇再次站了出来。
她没有直接说什么大道理,而是跑到里屋,拿出了那个林国栋用来记录预订的小本子,摊开在八仙桌上。
“爸爸,妈妈,爷爷,你们看。”
她指着本子上那几个稀稀拉拉的人名和数字,“这些叔叔伯伯,是真心喜欢咱们的茶,愿意出六块钱买的。
赵伯伯要的,是和那些摆在一起的、卖三块钱的茶。”
她抬起清澈的眼睛,逐一看向每一个愁容满面的家人,用稚嫩却异常清晰的声音说:“咱们的茶,和供销社的茶,不一样。
就像……就像莉莉喜欢的花裙子,和我的旧裙子,都是裙子,但不一样。
喜欢花裙子的人,不会因为旧裙子便宜就去买旧裙子,对不对?”
这个简单至极的比喻,像一道光,瞬间穿透了迷雾!
是啊!
他们的客户群体,根本就不是那些在供销社买三块钱茶叶的人!
他们是那些追求品质、有更高消费能力、甚至愿意为“故事”
和“特色”
买单的人!
比如县里的干部,比如未来可能出现的更多认可者。
赵主任的压价,恰恰证明了他们茶叶的独特价值——因为它好,所以才想低价收去,充当门面或者牟利!
林国栋猛地停下脚步,眼睛亮了起来:“薇薇说得对!
咱们不能用自己的短板,去碰人家的规则!
咱们的优势是品质,是小众,是‘领导同款’这个名声!
咱们应该坚持走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