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面、却被神秘匿名信称为“学界清流”
的李教授手中。
接下来的汇报会,气氛变得更加微妙、紧张,甚至充满了无形的刀光剑影。
林国栋作为合作社的代表言,他毅然摒弃了事先由公社“指导”
准备好的、充满套话和数据的汇报稿,而是用最朴实无华、却字字自肺腑的语言,讲述了合作社当年如何在一片荒芜中白手起家,如何坚守古法工艺的初心,在展过程中遇到的真实困境和来自外部的巨大压力,也坦诚地提到了内部管理上曾经出现的问题和挑战。
他语气平静,没有煽情,没有控诉,只是陈述事实,但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秤砣,敲打在听者的心上。
赵副总几次试图打断他的话,或者“补充说明”
,试图将话题引向县里领导下的“辉煌成就”
和“光明前景”
,但都被李教授用更加深入、更加尖锐的提问巧妙地拉了回来。
李教授的问题直指核心,毫不留情:“林组长,你刚才提到的‘外部压力’,具体指哪些方面?这些压力是通过什么形式施加的?对合作社的自主决策和特色展造成了哪些实质性的障碍和影响?”
、“关于内部管理挑战,特别是你提到的‘信任危机’,根源是什么?你们是如何应对和修复的?目前最大的隐忧又是什么?”
赵副总的脸色随着李教授提问的深入而渐渐阴沉下来,虽然脸上还勉强维持着笑容,但嘴角的肌肉已经有些僵硬。
汪主任更是如坐针毡,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张技术员在一旁,眼神阴鸷得像两条毒蛇,死死地盯着林国栋,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整个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压抑的、一触即的紧张感。
汇报会最终在一片表面客气、实则暗流汹涌的气氛中结束。
李教授没有当场做出任何评价,只是严谨地表示需要综合各方面情况,进行深入研究和评估。
考察组按计划离开了林家岭,返回县里。
赵副总等人陪同离去,在与林国栋握手告别时,赵副总脸上虽然还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但手上传来的力道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仿佛在说:“你好自为之。”
考察组走了,林家岭暂时恢复了一种虚假的平静。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积聚能量。
林国栋交出的那包“证据”
,究竟会起到怎样的作用?是石沉大海,还是掀起惊涛骇浪?李教授会如何运用它?县里和赵副总那边,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是更加凶猛和不择手段的反扑,还是被迫做出某种程度的妥协?
就在林国栋和合作社核心成员在焦灼、猜测和期盼中艰难等待的第三天傍晚,公社通讯员再次骑着那辆叮当作响的自行车,气喘吁吁地赶来。
这一次,他没有带来任何来自省城的公开消息或文件,而是神秘兮兮地将一个没有署名、字迹比前几次更加潦草、甚至带着一丝仓促痕迹的信封,塞到了林国栋手里。
林国栋的心猛地一沉,他快步回到屋里,颤抖着撕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小纸条,上面的字迹仿佛是用力刻上去的,墨迹深浅不一:
“证据已阅,情况复杂,远预期。
对方反击迅猛,切莫妄动,等待消息。
小心身边,有变。”
这封突如其来的信,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中了林国栋。
李教授显然已经看到了证据,但“情况复杂,远预期”
这八个字意味着什么?是证据本身有问题,还是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强大到令人绝望?“对方反击迅猛”
是指赵副总他们已经察觉并采取了凌厉的反制措施吗?“切莫妄动”
是在保护他们暂避锋芒,还是意味着事情遇到了难以逾越的巨大阻力?最令人心惊胆战的是最后一句——“小心身边,有变”
。
难道合作社内部,除了已经暴露的王福根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