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和浓重的铁锈味。
身后,合作社方向的喧哗声、越来越近的犬吠声(工作组竟然动用了狗!
),以及一道道如同索命符般在林间疯狂扫射的手电光柱,构成了一个恐怖的追捕网,紧紧笼罩着他们。
这场在黑暗山林中的亡命奔逃,仿佛没有尽头,时间感和空间感都变得模糊而扭曲。
林国栋只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飞流逝,双腿如同灌满了铅,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
周芳更是完全靠意志力和林国栋的拖拽在移动,她的呼吸微弱而急促,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麻木的恐惧。
然而,前方那个引路的黑影,却展现出了惊人的体能和对山路的熟悉。
他(林国栋此刻已隐约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动作异常敏捷,像一只真正的山猫,在密林和乱石间穿梭自如,总能巧妙地利用地形——比如一块突兀的巨石、一道陡峭的冲沟、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来短暂地阻挡追兵的视线,或者误导他们的听觉。
有几次,追兵的声音近得仿佛就在耳边,杂乱的脚步声和狗的狂吠几乎能分辨出方位,手电光柱甚至已经扫到了他们刚刚踏过的草丛,都是那黑影及时改变方向,或猛地按下他们的头示意匍匐在冰冷的腐叶中屏息凝神,才险之又险地躲过一劫。
这精准的判断和娴熟的野外生存能力,绝非普通人所能拥有。
终于,在不知翻过了第几个山头,淌过了一条冰冷刺骨的山涧之后,追捕的声音渐渐被甩在了身后,变得遥远而模糊,最终消失在呼呼的山风声中。
黑影带着他们钻入一个极其隐蔽的、入口被厚厚的、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藤蔓完全覆盖的山洞。
洞内狭小、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某种小动物巢穴的气息,但此刻,这里无疑是天堂。
三人几乎是同时瘫倒在地,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岩壁,张大嘴巴,像离开水的鱼一样剧烈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带来刺痛,却也带来了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汗水早已浸透了几层单薄的衣衫,紧贴在皮肤上,被洞内的阴冷之气一激,让人控制不住地打起寒颤。
借着一丝从藤蔓缝隙顽强透进来的、微弱的、惨淡的月光,林国栋的眼睛逐渐适应了洞内的昏暗,他终于能够清晰地辨认出那个引路人的轮廓和面容——竟然是合作社里那个平时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怯懦、总是低着头干活的年轻组员,王小山!
此刻的王小山,脸上早已不见了往日那种唯唯诺诺、仿佛总带着一丝不安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的、与他年龄不符的镇定,但在这镇定之下,林国栋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深重的愧疚和……决绝?
“是……是你?小山?”
周芳也终于认出了他,声音因极度疲惫和震惊而嘶哑不堪,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王小山低下头,用粗糙的手背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不知是露水还是泪水的水渍,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国栋叔,芳婶……我对不住你们……我对不起老栓爷爷……我以前,鬼迷了心窍,被猪油蒙了心,被他们……被张技术员那伙人骗了……”
他断断续续地开始坦白,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他诉说了张技术员如何利用他家境贫困、母亲多病、弟妹年幼的困境,许以重金(承诺事成后给他家一笔足以改变命运的钱),并威胁如果他不同意就让他家在山里待不下去,威逼利诱之下,让他在合作社内部暗中散布对林国栋不利的言论,监视林国栋和周芳的一举一动,并及时汇报。
李老栓出事那天,他其实隐约察觉到张技术员手下有两个人行踪诡秘,曾悄悄尾随老栓叔往后山方向去,但因为内心巨大的恐惧和对那笔钱的贪念,他选择了沉默,甚至在心里为自己找借口。
直到老栓叔的尸体被抬回来,看到那惨状,看到合作社瞬间陷入的绝境,巨大的良心谴责才像火山一样爆出来,让他日夜备受煎熬。
“那……那地窖的钥匙……也是你给芳子的?”
林国栋紧紧盯着他,手下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