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头巾的遮掩下愈苍白。
她死死咬着牙关,强迫自己迈出每一步,将呻吟死死压在喉咙深处。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感觉每一个与穿着制服的人擦肩而过,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果然,没走多远,一队巡逻的保安团士兵便迎面而来,皮靴踏在青石板上出整齐而沉重的声响,腰间的警棍和枪套在晨光中闪着冷硬的光。
林国栋心中一紧,立刻侧身将周芳护在身后,假装俯身为她系紧松开的鞋带,将两人的面孔最大限度地隐藏起来。
他能感觉到士兵们审视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他们的脊背,时间仿佛凝固了。
直到那队士兵吆喝着从身边走过,脚步声渐远,林国栋才缓缓直起身,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紧贴皮肤,一片冰凉。
他们利用小巷、屋檐的阴影,迂回穿行。
越是靠近城西保安团驻地,周围的氛围越肃杀。
行人渐渐稀少,街面变得空旷,连空气都仿佛凝重了几分。
远处,那灰扑扑的高墙和墙头铁丝网后角楼上哨兵晃动的身影,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散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按照陈实描绘的路线,他们绕到驻地后方一条污水横流、堆满垃圾、散着刺鼻恶臭的偏僻死胡同。
这里仿佛是繁华县城被遗忘的丑陋伤疤,与一墙之隔的森严形成了骇人的对比。
胡同尽头,保安团后院那堵相对低矮、墙皮剥落、爬满潮湿苔藓和污渍的围墙赫然在目。
陈实提到的那个因地基下陷和雨水冲刷形成的隐秘缺口,就隐藏在一堆朽烂的木板、破碎的瓦罐和半人高的、散着腐臭的杂草丛后面。
(转)深渊边缘的营救与惊变
时机至关重要。
他们蜷缩在一个散着尿骚味的破旧砖垛后面,屏住呼吸,连心跳声都觉得震耳欲聋。
等待着,等待着城中心方向那决定性的信号。
终于!
如同闷雷滚过天际,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率先炸响,紧接着是喧天的锣鼓和人群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巨大的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连脚下的大地都为之轻微震颤。
大会开幕了!
“走!”
林国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如同出击的猎豹,拉着周芳,利用墙角阴影和垃圾堆的掩护,矮身疾冲至那个缺口前。
缺口狭窄,仅容一人勉强匍匐通过。
林国栋率先钻入,一股混合着霉味、尿臊味和某种腐败气息的浓烈气味扑面而来,几乎令人作呕。
他迅扫视院内——西北角杂乱地堆着破损的训练器材和废弃的家具,旁边就是一个用破席子勉强围起来的、臭气熏天的茅厕。
关押陈默的那间低矮杂物房,就在几步之外,木门紧闭,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铁锁。
他回身,将周芳快拉进院内,两人紧贴着冰冷潮湿、长满滑腻苔藓的墙壁,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挣脱胸腔。
角楼上的哨兵果然被远处的巨大喧闹吸引,正探出大半个身子,朝着大会方向张望,暂时没有留意脚下这个肮脏的角落。
林国栋对周芳做了一个“隐蔽”
的手势,自己则像影子一样,利用杂物堆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摸到那间杂物房的窗下。
窗户被几块厚薄不一的木板胡乱钉死,缝隙里透出微弱的光线。
他凑近一条较宽的缝隙,压低声音,急促地呼唤:“陈默!
陈默!
听得见吗?”
里面先是死一般的寂静,接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人从草堆里挣扎爬起的声音,然后是一个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哽咽的声音,微弱地传来:“……国……国栋?是……是你们?!
老天爷……”
是陈默!
他还活着!
一股热流猛地冲上林国栋的鼻尖,他强压下激动,急问:“你怎么样?受伤没有?”
“还……还好,他们……就是关着,问话……没动重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