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往来不断,管理相对松散,或许有一线生机!
他立刻转向,沿着记忆中的偏僻小巷和背街疾行,专挑屋檐阴影和墙角旮旯。
他知道,时间就是生命,车站扑空的眼线很快会扩大搜索范围。
必须赶在合围之前,找到那条水上通道。
运河码头比车站更加混乱、无序,空气中弥漫着河水特有的腥臊、柴油泄漏的油污味、货物腐烂的酸臭以及底层劳力身上浓烈的汗味。
木板搭就的栈桥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坍塌。
几艘锈迹斑斑的小货轮和拖船懒散地停靠在浑浊的河水边,赤膊的工人们吆喝着,扛着沉重的麻袋和木箱,步履蹒跚地往返于船岸之间。
林国栋躲在一堆散着鱼腥味的破木箱后面,锐利的目光快扫视。
很快,他锁定了一艘船身油漆剥落、写着模糊“鲁运3o8”
字样的老旧小货轮。
它似乎正在做出前的准备,几个船员懒散地收拾着缆绳,一个戴着旧毡帽、嗓门洪亮的船长正不耐烦地催促着。
关键是,码头上的检查形同虚设,只有个打哈欠的老头坐在凳子上,对往来人员爱搭不理。
机会稍纵即逝!
他看准一个船员转身去取工具的瞬间,猫下腰,利用货物堆的阴影作为掩护,如同狸猫般迅捷而无声地溜过跳板,钻进了船舱尾部一个堆放杂物的黑暗角落。
这里堆满了潮湿霉的帆布、油腻的缆绳和散着刺鼻气味的空油桶,空间狭小逼仄,勉强能容他蜷缩藏身。
他紧紧抱住膝盖,屏住呼吸,心脏在耳边轰鸣,能清晰地听到血液冲刷血管的嘶嘶声。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
外面传来船员们粗鲁的吆喝声、动机启动时沉闷的轰鸣声以及船体离开码头时带来的晃动。
货轮,终于起航了!
林国栋稍稍松了口气,但神经依旧紧绷如弓弦。
躲在船上并非高枕无忧,随时可能被进来取东西的船员现。
小货轮沿着浑浊的运河河道缓慢行驶,柴油机的噪音单调而震耳。
林国栋又渴又饿,怀里的干粮硬得像石头,但他不敢轻易动弹,生怕出任何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以为暂时安全时,船舱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沉重的脚步声和男人粗暴的呵斥声!
“水上稽查!
都他妈给老子精神点!
上面下了死命令,严查偷渡和可疑分子!
一条船都不能放过!”
一个嚣张的声音吼道。
张技术员的触角竟然伸到了水上!
林国栋的心瞬间沉入冰窖!
杂物舱的单薄木门被“哐当”
一声粗暴推开,一道刺眼的手电光柱如同利剑般扫了进来,在布满灰尘和油污的杂物上晃动!
他死死蜷缩在一个巨大的空油桶后面,连呼吸都彻底停止,祈求黑暗和这些破烂能成为他的护身符。
手电光在缆绳和帆布堆上停留了几秒,光斑边缘已经扫到了他藏身的油桶边缘……
“喂!
老刘!
这边!
这几个货箱的封条好像有问题!”
舱外适时地响起另一个喊声,带着几分急切。
“妈的,尽找事!”
检查的人不耐烦地骂了一句,手电光一晃,脚步声伴随着骂骂咧咧声退了出去,舱门被重新带上。
侥幸!
完全是侥幸!
林国栋瘫软在冰冷的船舱壁上,浑身已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
但强烈的危机感立刻攫住了他——这里不能再待了!
稽查队可能杀个回马枪,船员也随时会进来!
必须立刻离开这艘船!
然而,货轮正在运河中央行驶,两岸是茫茫的芦苇荡和荒滩。
跳河?寒冬腊月的河水冰冷刺骨,足以在短时间内夺去人的体温和生命,何况他水性平平,怀中的证据一旦浸水,所有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