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将付诸东流……可是,留在船上,等于坐以待毙!
货轮行驶到一段河道相对宽阔、水流平缓、两岸芦苇茂密如墙的河段时,度因避让对面来船而明显减缓。
林国栋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窗口!
他悄无声息地爬到船舷边,浑浊的河水散着阴冷的寒气。
他迅脱下那件可能成为醒目标记的破外套,将证据原件用最后一块相对干燥的油纸和贴身的一块旧布再次仔细包裹,牢牢捆在胸前最贴近心脏的位置。
然后,他将那顶破草帽奋力扔向船尾方向的河心,看着它随波逐流,制造一个失足落水的假象。
接着,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看准下游方向一片尤其浓密、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芦苇荡,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如同一条无声的鱼,滑入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刹那间,难以想象的酷寒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刺透他单薄的衣衫,直抵骨髓!
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四肢百骸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呼吸被猛地扼住,肺部像被冰坨塞满!
他凭借顽强的求生意志,死死咬住舌尖,让剧痛保持清醒,奋力挥动几乎冻僵的手臂,朝着那片希望的芦苇荡挣扎前行。
河水湍急,冰冷无情地吞噬着他的体温和力气,每一次划水都如同在搬动千斤巨石。
怀中的证据包裹着他胸口仅存的一点温热,也成了沉甸甸的负担,拖拽着他下沉。
就在他意识开始模糊、黑暗即将吞噬视野的边缘,他的脚踝触到了水下淤泥中坚韧的芦苇根茎!
求生的本能爆,他手脚并用,不顾一切地扑向河岸,连滚带爬地冲进了茂密芦苇丛的深处,最终力竭地瘫倒在冰冷粘稠的淤泥里,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几乎完全冻僵,只有胸口那团包裹着证据的微弱温热,提醒他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剧烈的颤抖才渐渐平息。
他挣扎着坐起,拧干湿透后冰冷如铁、紧贴皮肤的单薄内衣。
举目四望,四周是茫茫无边的、枯黄的芦苇荡,风吹过,出海浪般的沙沙声,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他彻底迷失了方向,但暂时安全了。
代价是惨重的——他失去了所有的干粮和那点宝贵的路费,浑身湿透,饥寒交迫,体力濒临耗尽。
生存和辨别方向成为压倒一切的要任务。
他强迫自己冷静,回忆运河的大致流向和地区所在的方位。
依靠灰蒙蒙天空中太阳的位置判断东西,再结合远处山峦的隐约轮廓,他大致确定了向北的方向。
他折断一根还算湿润的芦苇杆,吸吮着里面微带甘甜的汁液,缓解火烧火燎的干渴。
然后在芦苇荡中艰难跋涉,寻找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
幸运的是,在一处向阳的浅水洼边,他现了几丛野荸荠。
他跪在泥水里,用冻得通红的手指拼命挖掘,顾不得泥土,将挖出的荸荠在浑浊的河水里草草一涮,就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那清甜微涩的汁液和略带淀粉的口感,暂时抚慰了灼烧的胃囊,提供了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能量。
接下来的路途异常艰难。
他不敢走任何可能被人现的大路或田埂,只能凭借对太阳和地形的判断,在荒芜的河滩、荆棘丛生的丘陵和干涸的沟壑中艰难穿行。
脚上的破鞋早已被河水和泥泞泡烂,每一步都像踩在刀片上,脚底磨出了血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单薄的湿衣被野外的寒风吹透,如同披着一层冰甲,带走体内仅存的热量。
饥饿、寒冷、疲惫和孤独,像四条恶狼,轮番撕咬着他摇摇欲坠的意志防线。
然而,他不能倒下。
怀中的证据像一团不灭的火种,在绝境的寒夜中灼烧着他的责任感。
周芳昏迷中苍白的脸、陈默惊恐无助的眼神、老栓叔临终前不甘的凝视、王小山染血的背影……这些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反复闪现,汇聚成一股支撑他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