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他输不起,所有人都输不起。
时间在极度的煎熬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如同在滚烫的焦油中挣扎。
暮色彻底吞噬了天地,谷地完全融入浓稠的黑暗之中,只有那缕炊烟在夜色中变得愈微弱,几不可辨。
窝棚里始终没有灯光透出,也没有任何人影走动的迹象,死寂得如同巨大的坟墓。
这种过分的、令人不安的沉寂,非但没有让林国栋放松,反而像不断收紧的绞索,加剧了他内心的焦灼与疑虑。
他最终决定,不能在此刻贸然下去,必须等待,等待黎明带来些许光亮,或者等待这诡异的寂静被某种明确的信号打破。
深山夜半,气温骤降至冰点以下,呵气成霜。
林国栋蜷缩在一道狭窄的岩石缝隙里,将所能找到的、所有干燥的枯叶和细枝尽可能厚地覆盖在身上,却依旧无法抵挡那无孔不入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
四肢早已冻得麻木失去知觉,意识在彻骨的寒冷和极度的疲惫中昏沉欲睡,仿佛随时会坠入永恒的黑暗。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涣散的边缘,一阵极其轻微、却绝对不同于山风掠过树梢或夜行动物窸窣爬行的异响,像一根冰冷的针,猛地刺入了他高度紧张的耳膜!
是鞋底极其谨慎地、刻意放轻却仍无法完全消除的、摩擦过地面碎石和枯叶的声音!
带着明显的停顿和试探性的节奏,正从谷地深处、靠近他潜伏山梁的方向,由远及近传来!
而且,凭借猎人般的敏锐听觉,他清晰地分辨出,这脚步声不属于一个人!
至少有两个,或许更多!
林国栋瞬间如同被冰水泼醒,全身血液仿佛凝固后又疯狂奔涌!
他猛地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得快要撞碎胸骨,将身体如同壁虎般死死贴在冰冷粗糙的岩壁上,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穿透浓重夜色,死死锁定声音来源的方向。
黑暗中,他隐约捕捉到几条如同鬼魅般敏捷、与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模糊黑影,正从谷地边缘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悄无声息地滑出,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警惕和效率,迅而精准地向着那几间窝棚靠近。
他们在最大的那间窝棚前骤然停步,身形低伏,如同捕食前的猎豹,静静地观察倾听了片刻。
随后,其中一人抬起手,以一种特定的、轻重缓急分明的节奏,极其轻巧地在门板上叩击了数下。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等待后,窝棚那扇看似厚重、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木门,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一丝微弱得如同萤火、瞬间即逝的光线透出,旋即被门内的人影挡住。
那几条黑影如同液体般迅闪入,门随即严丝合缝地关上,谷地再次被抛入一片死寂与黑暗之中,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生。
这诡秘的一幕,如同三九寒天被人兜头浇下一桶冰水,让林国栋从头顶凉到脚心!
果然有人!
而且行为如此专业、诡秘,绝非普通山民!
是这聚居点的居民深夜归来?还是外来者进行秘密接头?他们的警惕性、动作的协调性,都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
更大的可能性指向——这里就是一个精心伪装的秘密联络点或藏身之所!
那么,一路引导他来的那些标记,是否就出自他们之手?如果是,是善意的救援,还是……请君入瓮的毒计?
希望与危机感如同两条失控的毒龙,在他心中同时咆哮着攀升至顶点!
如果这里是友军的地下网络节点,他或许能绝处逢生,获得至关重要的帮助和信息。
但如果这里是敌人更为隐蔽的巢穴……他不敢再想下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现实是,继续滞留在这寒冷刺骨、缺食少药的山梁上,冻饿交加,伤势恶化,只有死路一条。
冒险下去一探究竟,固然是九死一生,但或许,仅仅是或许,能搏得那一线渺茫的生机。
而且,刚才有人进入窝棚,意味着里面现在有人,他或许可以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