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小陈在极致黑暗中压低声音,那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显然对方的搜索范围和效率出了他们的预料。
老葛的声音依旧沉稳,但透出一股冰碴般的寒意:“这地方……不能再待了。
必须立刻转移。”
“可刘哥他……”
小陈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担忧,重伤员无疑是转移途中最大的负担和弱点。
浓稠的黑暗中,林国栋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两道锐利的目光再次如同实质般落在了自己身上。
此刻,个人的身份和秘密在迫在眉睫的共同威胁面前,已经退居次位。
他们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
他如果暴露,这个窝棚里的所有人都难逃厄运。
反之,如果他们被歼灭,自己也绝无幸免。
老葛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权衡了数秒,突然转向林国栋的方向,在黑暗中,他的声音低沉而直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如同最后通牒:“后生,外面的动静,你也听到了。
眼下,咱们是拴在一起的。
要想活命,就得捆在一起使劲。
你……到底是谁?摊牌吧。”
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决定命运的时刻。
隐瞒,可能被当作隐患立刻清除;坦白,则可能打开生路,也可能坠入深渊。
林国栋在吞噬一切的黑暗中,感受着那几乎要将人碾碎的压力和门外仍未散去的死亡威胁,知道已经到了必须押上所有赌注的关头。
他深吸一口冰冷而污浊的空气,用沙哑却异常坚定的声音,说出了经过精心权衡的部分真相,这是一场豪赌:“我……不是逃债的。
我是从地区逃出来的,捅了马蜂窝,得罪了绝不能得罪的人,正在被往死里追剿。”
他隐去了证据、周芳和赵建国的具体信息,但点明了被张技术员势力疯狂追捕的核心事实,这既能合理解释他的处境,又能与对方可能面临的威胁产生潜在共鸣,试探对方的立场。
黑暗中,老葛和小陈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沉默中充满了惊愕、评估和快的权衡。
几秒钟后,老葛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复杂的、仿佛终于确认了什么的语气:“地区?张技术员那条疯狗的人?”
林国栋心中巨震,对方果然知道张技术员!
而且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忌惮甚至仇恨!
他沉声回答,斩钉截铁:“是!
就是他们!”
又是一阵短暂的、令人心跳几乎停止的沉默。
然后,老葛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断响起:“不管你之前是干什么的,现在,要想活着走出这片山,就得跟我们绑死。
我们眼下……也缺人手,尤其老刘这样……”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赤裸裸地摆在面前——伤员的状况使得他们行动困难,急需补充力量。
林国栋立刻明白了对方的处境和自己的价值。
这是展现价值、将临时同盟关系固化的关键时刻!
他毫不犹豫地接话,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我明白!
我懂点外伤处理,身上……还藏着点救急的药粉,磺胺粉,或许能吊住那位刘兄弟的命!”
他最终决定,亮出这张底牌,赌一把人性的求生欲望和可能的共同立场!
“磺胺粉?”
小陈的声音在黑暗中脱口而出,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绝处逢生的狂喜。
“你确定是磺胺粉?”
老葛的声音则异常凝重,带着深深的审视和警惕。
在这种地方,拥有磺胺粉,其意义非同小可。
林国栋不再多言,摸索着从贴身内袋里取出那个被汗水浸透、带着体温的油纸包,递向老葛声音的方向:“千真万确。”
黑暗中,传来老葛接过纸包时,手指轻微摩擦的声音,以及一声极力压抑的、却依旧能听出的沉重吸气声。
磺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