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壁上,连最微弱的呼吸都彻底屏住,心脏狂跳得如同密集的鼓点,撞击着肋骨。
声音越来越近,他甚至能模糊听到对方不耐烦的抱怨和粗暴的呵斥声。
是搜捕队!
他们果然已经搜索到了如此深入、如此险峻的区域!
万幸的是,那队人似乎并未抬头仔细观察这片看似无法藏人的悬崖,只是在下方进行了短暂的、粗略的搜查,骂骂咧咧地抱怨了一通后,便朝着与悬崖相反的方向逐渐远去。
林国栋听着脚步声和话语声渐渐模糊消失,才敢极其缓慢地、贪婪地吸入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浑身虚脱般瘫软在狭窄的岩缝里,冷汗早已将全身浸透,心脏依旧在疯狂地跳动,久久无法平息。
刚才那一刻,他与死亡和暴露,仅仅一线之隔。
短暂的休息后,不敢有丝毫耽搁,他开始更加谨慎、也更加艰难地向下方爬行。
然而,命运似乎总要设置最后的考验。
就在他下到一半高度时,受伤的脚踝因长时间承受巨大压力和扭曲,猛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无法忍受的剧痛,他闷哼一声,手上一滑,湿滑的苔藓让他彻底失去了抓握力,整个人瞬间如同断线的木偶,朝着下方陡峭、布满了尖锐岩石和盘根错节灌木的山坡急滚落下去!
天旋地转,世界在眼前疯狂地翻滚、模糊。
岩石、树枝、荆棘无情地撞击、刮擦着他的身体,带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他只能本能地蜷缩身体,死死护住头部和怀中那救命的草药。
不知在黑暗中翻滚、碰撞了多久,他的后背终于重重地撞在一棵粗壮老树的树干上,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才终于停了下来。
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经,他眼前一黑,一口腥甜的液体涌上喉咙,意识瞬间被抛入了无边的黑暗边缘。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片刻,或许是很久,一阵冰冷刺骨的山风将他从濒死的昏迷中吹醒。
他挣扎着活动了一下四肢,除了新增的无数处火辣辣的擦伤、淤青和仿佛要散架的剧痛外,奇迹般地,似乎没有致命的骨折。
他颤抖着手摸向怀中,那几株用生命换来的草药,竟然完好无损地紧贴着他的胸膛。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他,他找到那根滚落在一旁的木棍,忍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辨认了一下大致方向,开始一瘸一拐、拼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朝着记忆中山洞的方向,艰难地挪动。
每一步,都像是在燃烧生命最后的能量,意识在清醒与昏沉的边界剧烈摇摆,全凭一股“必须回去”
的顽强意念,如同最微弱的烛火,在风中摇曳,却不肯熄灭。
当林国栋如同一个从血泊和泥沼中爬出的幽灵般,浑身衣衫破碎、布满血污和泥泞,拖着几乎完全报废的身体,踉跄着、依靠木棍的支撑才勉强没有倒下,最终出现在洞口,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出那约定好的、极其微弱却清晰的鸟鸣般的三短一长的信号时,一直如同热锅上蚂蚁般守在洞口内侧、竖着耳朵倾听外界动静的小陈,如同触电般猛地弹起,迅拨开藤蔓!
看到林国栋这副惨烈至极的模样,以及他怀中虽然沾染了泥土血迹、却依旧能被辨认出的那几株翠绿草药时,小陈的眼圈瞬间红了,鼻腔一酸,他强忍着没有哭出声,二话不说,冲上前用尽全身力气架起几乎虚脱的林国栋,迅将他拖回了相对安全的洞内。
洞内,一直守在老刘身边、面色凝重如铁的老葛,看到林国栋竟然真的成功带回了草药,那双原本死寂的眸子猛地爆射出难以置信的、如同闪电般的光芒!
他来不及询问任何过程,也顾不上林国栋的伤势,立刻如同扑食的猎豹般冲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几株沾着林国栋体温和鲜血的草药,凑到火光下仔细辨认。
确认无误后,他眼中闪过一丝狂喜,立刻找来一块干净的石头,将草药迅捣碎成泥状,混合着瓦罐里最后一点烧开后又放温的清水,动作极其轻柔而专注地,为老刘清洗伤口,然后将药泥仔细地敷在创面上,再用干净的布条重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