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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捡起那根之前用作担架抬杆、此刻将成为他第三条腿的粗糙木棍。
小陈默默地将一把刃口磨得雪亮、闪着寒光的短柄柴刀塞到他手里,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充满了担忧、敬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一切准备就绪,林国栋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洞内景象:老葛重新佝偻着坐回老刘身边,那背影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前所未有的苍老和脆弱;小陈则紧张地蜷缩在洞口附近,如同惊弓之鸟。
他深吸一口洞内那混合着绝望、草药和烟火气的复杂空气,仿佛要将这最后的“安全”
气息吸入肺中,随即毅然决然地转身,拨开那道沉重的、隔绝内外世界的藤蔓帷幕,小心翼翼地侧身钻了出去,将洞内的绝望与期待,暂时留在了身后。
洞外的天光,即使被茂密的枝叶过滤后,依然刺得林国栋久居黑暗的眼睛一阵酸涩胀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山林依旧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但这种寂静之下,却潜藏着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和致命的杀机,每一片树叶的晃动,每一声遥远的鸟鸣,都可能预示着危险。
他根据老葛指示的方位,拄着那根勉强支撑身体的木棍,拖着那条几乎完全失去知觉、仅凭意志驱动的伤腿,一步一步地、朝着后山那片如同巨人狰狞獠牙般的悬崖峭壁挪去。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脚下的碎石松散易滑,身边的带刺灌木和藤蔓不断拉扯、划破他早已褴褛不堪的衣衫,在皮肤上留下新的血痕。
他必须将全身的感官提升到极致,耳朵如同最灵敏的雷达,捕捉着风中任何一丝异常的振动,眼睛如同探照灯,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阴影。
越靠近悬崖,地势越险峻难行。
终于,他抵达了老葛描述的那片巨大的、终年不见阳光的背阴崖壁。
抬头望去,灰黑色的岩壁如同刀削斧劈,直插云霄,表面覆盖着湿滑黏腻的厚厚青苔,几缕顽强的枯草在缝隙中摇曳。
下方是深不见底、被浓雾笼罩的山谷,偶尔传来令人心悸的流水轰鸣声。
而他急需的那几株救命草药,正如老葛所说,倔强地生长在崖壁中段一处极其狭窄、看似根本无法立足的岩石裂缝之中。
没有退路,也没有任何侥幸可言。
林国栋将木棍和柴刀紧紧别在腰间,深吸一口冰冷而稀薄的空气,将肺部充满,仿佛要汲取最后的勇气。
他开始徒手攀爬。
手指死死抠进冰冷湿滑、布满苔藓的岩石缝隙,指尖传来刺痛和麻木感;脚尖在几乎不存在的、微小的凸起上艰难地寻找着支撑点,每一次用力,受伤的脚踝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浑身剧烈颤抖,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冰。
有那么几次,他脚下一滑,湿滑的苔藓让他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悬在空中,全靠双臂死死抓住岩石缝隙才没有坠下深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如风箱的喘息和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
时间在极度危险和体力飞消耗中缓慢流逝,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就在他感觉手臂酸软麻木、意识开始模糊、即将力竭松手之际,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一簇带着独特韧性、边缘呈锯齿状的叶片!
紧接着,一股淡淡的、带着泥土和一丝刺鼻辛香的草药气味钻入鼻腔!
是它!
就是老葛描述的那种草药!
一股绝处逢生的狂喜瞬间冲上头顶,驱散了部分疲惫和恐惧。
他强忍着激动,小心翼翼地将几株完整的草药连同根部一起挖出,无比珍重地塞进贴身的衣襟里,用体温护住。
然而,就在他准备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时,一阵隐约的、绝非山林自然声响的嘈杂人语声和杂乱沉重的脚步声,混合着金属装备碰撞的轻微脆响,从崖壁下方不远处的密林中清晰地传来!
林国栋瞬间全身僵硬,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
他像壁虎一样,将身体死死贴在冰冷湿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