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限度地减轻同伴的负担上。
老葛的情况同样岌岌可危。
他依靠那根临时制作的木叉和一条相对完好的腿,艰难地支撑着身体,但左腿的伤口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简陋的包扎下,鲜血不时渗出,在他走过的湿滑碎石和泥地上,留下断断续续的、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痕迹。
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金纸,呼吸粗重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嘶哑的哮鸣,但他那双深陷的眼眸却依旧锐利如鹰,始终顽强地走在最前面,凭借对地图的深刻记忆和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山地的惊人直觉,在错综复杂、危机四伏的峡谷中,艰难地辨识着、开辟着前进的路径。
小陈成了连接前后、支撑全局的关键支柱。
他一手必须牢牢搀扶住步履维艰、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倚靠过来的林国栋,另一只手还要时刻准备着,在老葛因腿伤而步履蹒跚、险些摔倒时,及时伸出援手。
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紧张、坚毅和巨大的压力,他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既要时刻注意脚下,避开松动的石头和隐藏的淤泥陷阱,又要分神辨认老葛因体力不支而变得简短模糊的指令方向。
汗水、雾水和溅起的河水混合在一起,浸透了他破烂的单衣,紧贴在年轻却已显单薄的脊背上,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用尚且稚嫩的肩膀,硬生生扛起了这份沉甸甸的责任。
最令人胆战心惊的,是一段需要紧贴着近乎垂直的湿滑崖壁边缘、蹑足而行的险路。
脚下是深不见底、咆哮轰鸣的湍急河流,仿佛一张巨兽贪婪张开的大口;身旁是长满湿滑苔藓、无处着力的冰冷岩壁,可供落脚的宽度不足一尺,且向外倾斜。
三人必须面朝岩壁,身体紧贴,像壁虎一样,手脚并用,一点一点地横向挪动。
林国栋几乎是将整个身体的平衡完全交给了小陈的搀扶和那根深深插入岩缝的木棍,每一次小心翼翼的移动,都感觉像是从死神镰刀下偷来的一寸生机,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老葛更是几乎全靠双臂惊人的力量和顽强的意志,拖着那条完全使不上力的伤腿,一点点地往前蹭,每挪动一寸,伤处都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额头冷汗淋漓。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耳边只有令人眩晕的水声和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不知在生死边缘挣扎了多久,他们终于有惊无险地挪过了那段最险的“鬼见愁”
路段,找到一处相对宽阔、可以勉强容身的巨石平台,三人几乎同时瘫软下来,如同离水的鱼一般大口喘息,浑身湿透,冰冷的岩石汲取着他们体内最后一点热气,没有人说话,只有胸膛剧烈的起伏和压抑不住的、带着颤音的吸气声,在轰鸣的水声中微弱地回响。
“还……还能撑住吗?”
老葛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他看向林国栋,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林国栋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因失血和寒冷而泛着紫色,他连点头的力气都似乎没有了,只是艰难地掀了掀眼皮,表示自己还清醒。
小陈直接仰面躺倒在冰冷的岩石上,望着峡谷上方那一线被浓雾笼罩、灰暗得如同绝望本身的天空,眼神有些涣散,年轻的脸上写满了极致的疲惫。
短暂的、如同偷来的喘息之后,求生的本能逼迫他们必须继续前进。
根据地图指示和老葛的判断,那个寄托着最后希望的“第三裂口”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那点微光,在无边的黑暗中摇曳,指引着他们走向命运的下一个拐点。
又经过一段仿佛没有尽头的艰难跋涉,在峡谷一个近乎直角、极其隐蔽的拐弯处,借着黄昏最后一丝挣扎着穿透浓雾的微弱天光,他们终于找到了那个地图上标注的地点。
那确实是一道巨大的、如同大地伤疤般的裂缝,狰狞地撕裂了陡峭的崖壁。
裂缝的开口处被茂密得如同绿色瀑布般的藤蔓和顽强的灌木丛几乎完全遮盖,幽深黑暗,一股混合着千年霉味、湿冷岩石气息和某种难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