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还蕴藏着最后的希望火种。
“我去。”
林国栋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淬了火的坚定,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目光直直地迎上老葛那双深不见底、饱经沧桑的眼眸,“我的脚是废了,但手还能动,爬,也能爬过去。
不能把所有担子,都压在小陈一个人身上。
我们三个,现在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必须绑在一起,互相撑着往前走。
慢,就慢点,总比分开让人一口吞了强。”
小陈听到林国栋这番话,眼圈瞬间红了,一股混合着感动、悲壮和责任的暖流冲上心头,他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决:“对!
葛叔,林大哥,我们一起!
我年轻,力气足,我搀着你们!
要活一起活,要死……也死在一块儿!
绝不分开!”
老葛深邃的目光在两人脸上停留了许久,那目光中交织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对前路艰险的深深忧虑,有对同伴决绝的动容,更有一种仿佛看到年轻时的自己般、在绝境中迸出的血性与担当。
他重重地、仿佛要将胸中所有浊气都吐尽般,呼出一口长气,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好!
那就一起走!
但丑话说在前头,前面的路,是鬼门关套着阎王殿,每一步都得拿命去填。
踏出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决心既下,洞内的气氛反而从绝望的死寂,转变为一种悲壮的、临战前的凝重与专注。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他们像最吝啬的守财奴,进行了极限条件下的物资清点与分配。
最后那点硬得能崩掉牙的干粮,被精确到指甲盖大小,分成三份,每人贴身藏好,那是维系生命最后火种的希望。
所有水囊都被灌满了冰冷刺骨、却维系生命的溪水。
小陈找来韧性最好的藤蔓,仔细地将林国栋那根赖以支撑的木棍关键部位反复缠绕加固,又为老葛制作了一个相对趁手的、可以分担部分体力的y形木叉。
老葛则不顾腿伤剧痛,强撑着用匕尖端,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和毅力,将地图上通往“第三裂口”
的关键路线和地形特征,小心翼翼地临摹在一块相对柔软、易于携带的桦树皮内侧,作为万一失散后的最后指引。
当一切准备就绪,洞外的天色已再次被浓重的暮色和升腾的夜雾所笼罩,峡谷中回荡的溪流声仿佛也带上了呜咽的悲音。
三人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给予他们短暂喘息、却也带来更沉重命运的岩洞,毅然决然地拨开那道沉重的藤蔓帷幕,再次踏入了被未知与危险彻底吞噬的、黑暗的哑巴谷。
重新踏入哑巴谷湿滑阴冷的怀抱,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在深渊边缘徘徊。
峡谷下游的地势,果然如同地图预示的那般,险恶到了极点。
河床被挤压得异常狭窄,湍急的河水如同被激怒的银龙,咆哮着、翻滚着,以雷霆万钧之势撞击着两岸犬牙交错的礁石,溅起的冰冷水花形成一片弥漫的水雾,让空气变得又湿又冷,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脚下不再是相对平坦的河滩,而是布满了长满滑腻青苔、大小不一的卵石,以及隐藏在水线下、深浅莫测的淤泥坑,每踏出一步,都需要先用木棍或脚小心翼翼地试探,稍有不慎,便是滑倒摔伤甚至被急流卷走的灭顶之灾。
林国栋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那根粗糙的木棍和紧紧搀扶着他的小陈身上。
他受伤的左脚踝完全不敢沾地,每一次身体的移动和重心转换,即便有木棍和小陈的支撑,也会因为不可避免的晃动和地面的不平,牵扯到伤处,带来一阵阵如同钢针穿刺、烈火灼烧般的剧痛,痛感尖锐而持久,让他眼前阵阵黑,冷汗如同溪流般从额头、鬓角不断滑落,与冰冷的水汽混合,模糊了视线。
他只能凭借一股不肯倒下的蛮横意志力,将所有的呻吟和痛呼死死压在喉咙深处,将全部精神集中在下一个落点,以及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