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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雪中送炭的情谊,比他求过的所有旧交都珍贵。
换上新装,修剪须后,蓬头乞丐俨然成了儒雅老者。
红星图书馆从此多了位清洁工。
无人知晓,这个拿着扫帚的老人,曾是风云的大学校长。
林丰始终不清楚大领导的具体职级。
正是这份不涉政治的纯粹,让他意外结缘诸多大人物。
夏末的风,悄悄捎来了秋意。
秋老虎威,天气依旧闷热。
自打进入三伏天,红星图书馆的员工们就多了两项福利:一是无限量供应的绿豆汤,二是每人每天四块西瓜。
这些消暑食材都是傻柱和马华从菜市场采购回来的。
由于菜贩子们多是图书馆的常客,给的价钱特别实惠——西瓜四分钱一斤,绿豆五分钱一斤。
在这炎热的季节里,工人们吃着冰甜的西瓜,喝着清凉的绿豆汤,干活都格外有劲。
新来的老赵工作特别卖力,打扫卫生一丝不苟。
他对吃喝从不挑剔,晚上就睡在后厨的小仓库里,一张简易床铺,倒头就能鼾声如雷。
老赵是个老烟枪,宁可饿肚子也不能缺了烟抽。
但囊中羞涩的他只能向傻柱和马华借钱买烟,最常抽的是九分钱的和,偶尔宽裕时会买一毛五的解馋。
一个月下来,他欠了傻柱八块、马华三块。
这天老赵找到林丰,希望能预支些工资买烟。
其实按规定,老赵干满一个月是该领工资的,但他是黑户,林丰不敢往上报,怕他被抓去批斗。
这样吧,林丰提议,下班后我带你去印刷厂学手艺。
院里三位大爷都在那儿做兼职,一小时能挣一块钱呢。”
老赵一听眼睛都亮了。
他在心里盘算:一小时能买十一包,要是狠点心还能买五包或。
至于三毛九的大前门,他已经很久没碰过了。
太感谢您了林馆长!
老赵搓着手说,我就这点毛病,离不了烟。
上月欠何雨柱和马华的钱,我就想挣点钱先还上,再留点烟钱就知足了。”
林丰点点头:下班后我去后厨找你,能不能干还得看你自己。”
目送老赵离开后,林丰看了看表,骑车前往轧钢厂。
他定期都会来找杨厂长,可今天转遍厂区都没见着人——往常总能看见杨厂长打扫卫生的身影,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人。
难道又被拉去批斗了?可最近杨厂长表现不错,已经很久没挨批了。
路上碰见个戴红袖标的小伙子,林丰叫住他问:看见杨厂长没?
哟,林主任!
小伙子赶紧立正,杨厂长在厕所搞卫生呢。”
林丰眉头一皱——这活儿不是聂馆长的差事吗?
他蹬着自行车赶到厕所,正撞见杨厂长拎着扫帚出来,门口还站着两个监工的红袖标。
你俩过来!
林丰支好自行车沉着脸喝道。
林主任!
您有什么指示?两人小跑着凑过来。
谁让杨厂长扫厕所的?林丰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是、是牛主任安排的其中一人缩着脖子,您不知道?
胡闹!
林丰一巴掌拍在车座上,当年老牛挨批评那点破事,现在还搞打击报复?今天人我带走,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俩小伙撒腿就跑——从来没见过林主任这么吓人。
小林啊,我的猪头肉
您先洗手,咱换个地方。”
林丰搀住一瘸一拐的老头,这味儿也太冲了
小树林里,杨厂长捧着饭盒直咽口水。
揭开盖子那刻,老头眼泪唰就下来了:猪头肉!
梅干菜!
白米饭!
饿狼似的啃食声中,林丰突然掀开他的裤腿——脚踝肿得紫,腿上全是淤青。
聂秃子带人打的。”
老头嚼着肉含混地说,那抢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