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莫萤此刻一定在云端尖叫——那些被系统判定为“异常”
的认知路径,原来才是最锋利的钥匙。
林晚把盲文借阅卡塞进《时间简史》第137页时,手指擦过书脊上的灰尘。
那是林岚的字迹,用铅笔写在页脚:“我想重来一次。”
七年前的铅笔印已经淡得像雾,可林晚摸上去,还能感觉到当年妹妹用力过猛留下的凹痕。
她合上书,听见旧图书馆的通风管道出呜咽,像极了高中时广播室坏掉的喇叭。
离开时,清洁工阿姨正用鸡毛掸子扫窗台。
林晚的外套勾住了书架,借阅卡“啪”
地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阿姨已经先一步拾起来:“姑娘,这卡片摸着怪有意思的。”
她没解释,只是笑了笑——盲文刻的是“每天带早餐的温度”
,是从那盒未上传的磁带里扒出来的,系统追不上数据流,总该追不上人心。
夜班护士捡到记事本是在公交末班车。
她翻到夹着卡片的那页,指尖划过凸点,想起老家的奶奶:“囡囡,这叫盲文,是星星的语言。”
她下车时把卡片塞进白大褂口袋,路过急诊室时,值班医生正对着电脑揉太阳穴——那是林岚的主治医生,当年看着心电监护仪从波动变成直线的人。
“张医生,这个给你。”
护士把卡片递过去。
医生的指尖刚碰到凸点,眼泪就砸在牛皮纸上。
他想起那个暴雨夜,浑身湿透的女孩被推进抢救室,嘴里还念叨着“代码断了”
;想起她最后o3秒的脑电波,像团怎么都筛不干净的乱码。
同一时刻,十七个“涟漪”
残余节点的红色警报灯同时亮起。
“检测到高危情感污染!”
“污染源无法定义!”
“启动隔离协议……”
系统提示音循环播放,直到韩哲推开窗户。
晚风裹着蝉鸣涌进来,他望着城市里此起彼伏的灯火,突然想起陆叙说过的话——“坏掉的才是对的”
。
而在城市另一头,许知远的电子邮箱弹出新提示。
件人显示为乱码,附件视频的缩略图里,有团模糊的光斑正缓缓裂开,像道即将撕开天幕的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