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书!
一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冲进书房,打开自己的加密电脑,疯狂地调阅女儿小雅的治疗记录。
在冗长的文件末尾,他找到了“情绪优化”
治疗方案的服务供应商——一家他从未听说过的科技公司。
他将公司名字输入企业信息查询系统,几秒钟后,关联公司一栏里,一个熟悉的名字跳了出来——顾氏集团。
顾氏集团……那个在背后推动“情绪优化”
项目的庞然大物。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形。
他猛地拉开抽屉,翻出这几周来所有查封“非法广播设备”
的行动清单。
他死死盯着报告里附带的“非法广播内容”
摘要,那些之前被他视作胡言乱语、煽动人心的内容,此刻在他眼中呈现出全新的含义。
“妈妈,我喜欢画画,你别忘了。”
“老公,我们说好要一起去趟西藏的。”
“爸,我不是你的新程序。”
这些,全都是患者在手术前留下的录音。
他以为自己在维护社会稳定,清除噪音,实际上,他一直在亲手销毁求救信号,抹去一个个家庭最后的记忆。
而他自己,竟然也是这套系统的一部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一个叫“张伟”
的陌生人,签下了那份决定性的同意书。
他,也是一个帮凶。
他坐在黑暗的书房里,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光明明灭灭,照在他失魂落魄的脸上。
许久,他拿起桌上的加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我不是来抓人的……我是来找回我女儿的。”
林晚站在城市边缘一座废弃的信号塔下,脚下是龟裂的混凝土基座。
初秋的风带着凉意,吹得塔架出阵阵呜咽。
张立新正带着一群志愿者,在给最后一台中继器接线。
他们大多是那些找回了部分记忆的孩子的父母,或是对现状不满的普通市民。
他们沉默而专注,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远处,一个孤独的身影正沿着荒草丛生的小路走来。
是刘振国。
他没有穿警服,只是一身便装,手中提着一个沉重的黑色铁箱。
他走到众人面前,将箱子放在地上,打开。
里面装满了被查封的设备,每一台上面都新贴了一张白色标签,上面用黑色记号笔写着一行字:“请播放它。”
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来,也没有说这些设备是如何从物证中心“消失”
的。
他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写的清单,递给张立新。
“这十二个家庭的孩子,都在等他们的声音。”
张立新接过那张写满了地址和名字的纸,看了刘振国一眼。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言语,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立新默默地接过箱子,开始和志愿者们一起,将这些曾经的“证物”
接入新的广播系统。
林晚看着信号塔上的指示灯,在一片肃穆中,由红转绿,逐一亮起。
她仿佛能听到,那些被压抑、被遗忘的声音,正汇聚成一股强大的电流,即将通过这座沉默已久的铁塔,奔向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沙沙的轻响。
她回头望去,看到一群孩子,正是那些“被优化”
过的孩子,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
他们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粉笔,正蹲在信号塔下的空地上,合力画着一个巨大的耳朵图案。
图案的中央,他们用稚嫩的笔迹写下了一行字:“疼过的人,耳朵最灵。”
林晚的眼眶有些湿润。
她没说话,只是从背包里拿出自己那台小小的录音机,按下了播放键。
风穿过高耸的塔架,带着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