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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立新扯着他的袖子:“中继器呢?快开监控!”
屏幕上的波形图让他血液凝固——所有中继器都是休眠状态,可整个街区的收音机、旧电视、甚至楼道里的声控灯,都在同步播放那段录音。
他疯了似的跑回家,拆开收音机后盖。
焊锡点还是他上周补的,可主板上多了道银线,细得像头丝,从电容正极绕到电阻负极,像是电流自己凝出来的。
万用表贴上的瞬间,蜂鸣器响得急促——信号源不在任何射塔,在地下,在埋着老旧电缆的、他和张伟小时候一起挖蚯蚓的地方。
“儿子……”
张立新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手抚过收音机外壳,塑料表面的划痕还留着他当年刻下的名字。
他闭上眼,仿佛看见那个夏天,张伟蹲在泥地里,笑着把蚯蚓放进玻璃瓶,“你回家了。”
与此同时,刘振国家的台灯突然闪了三下,灯光在墙上投下跳动的影。
“爸,那个警察叔叔在叫我。”
女儿小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轻得像梦呓。
他猛地转身,看见十六岁的女儿正站在窗边,窗帘被夜风吹得飘动,她的手指向楼下——路灯在闪烁,一长两短,一长两短。
刘振国的呼吸顿住了,胸口像被重锤击中。
三年前小雨误用“记忆优化”
产品后,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
他掏出笔记本,按照灯光节奏记录:短,长,短……当最后一个点画下时,纸上的莫尔斯码清晰得让他眼眶热——是他在手术同意书上的签字录音,“刘振国”
三个字后面,多了一句:“对不起,但我记得你哭。”
他颤抖着翻出所有被查封的设备:旧手机、坏了的平板、还有小雨出事前用的电子手表。
按照张立新教的绕线法,他把这些设备连成网,接上家庭电路。
凌晨三点整,电子手表的屏幕突然亮了,显示着小雨的出生时间:2oo8o512o8:oo。
“爸,”
小雨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拂过耳膜,“我不是新程序,我是你女儿刘小雨。”
刘振国冲过去抱住她,眼泪砸在她顶,温热的触感顺着丝滑落。
窗外,那台因故障被遗弃的交通指挥机器人缓缓抬起手臂,金属关节出细微的“咔嗒”
声,最后停在齐眉高度——像在敬礼,像在说“我记得”
。
防空洞里,陈默的监测屏突然炸出一片星芒,光斑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
他摘下耳机,看着全球地图上数百万个红点同时亮起,每个点都对应一台报废电子设备。
频谱图在跳动,当那些脉冲排列成一行字时,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们不是答案,我们是问题本身。”
他盯着这句话看了三分钟,然后关掉所有监控程序。
控制台的红灯一盏盏熄灭,他摸出台老式录音机,按下录音键,对着空气说:“林岚,这次……我们听见了。”
黎明前最暗的时刻,林晚站在废弃信号塔顶端。
风卷着潮气灌进衣领,冰凉地贴在锁骨上。
她手中的磁带泛着旧塑料的光泽,边缘微微卷曲,像是被无数次摩挲过。
这是母亲当年录下的,林岚第一次喊“姐姐”
的声音。
她没有播放,而是将磁带缠绕在避雷针上,用铜线连接接地系统。
远处传来闷雷,第一朵闪电在云层里攒着力,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金属味。
林晚望着脚下的城市,那些沉睡的老式广播、电话亭、电子秤、红绿灯,此刻都像等待唤醒的孩子。
闪电劈下的瞬间,整座城市炸响成一片声海。
“如果没人记得我活过……”
林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二十岁的年轻与颤抖。
但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无数声音淹没——张立新的收音机在响,刘振国的电子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