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的地方,找掌柜张瘸子。
告诉他——”
许轻舟微微一顿,字字如冰珠坠地:“‘浮影山,人魈鼎,锁链声。
’他自会明白。”
宋瘸子浑身一震。
“老张酒铺…张瘸子?”
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
那跛脚掌柜,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只知擦他那永远擦不完的碗,竟也牵扯进这等泼天祸事里?再看眼前这许轻舟,背负藤筐,一身粗麻短褂,立于血鼎尸骸之间却渊渟岳峙,气度沉凝如山岳。
这哪里是寻常采药的后生?分明是蛟龙藏于渊,宝剑隐于匣!
“那…那你呢?”
宋瘸子喉咙干。
许轻舟的目光,已投向鼎后那道吞噬了所有光线的窄缝。
铁链拖曳的“嚓嚓”
声,似乎比刚才清晰了一丝,微弱,却带着一种直透骨髓的寒意。
“邪祟不除,此恨难消。”
他声音不高,却如金铁相击,在洞窟中激起微弱的回响。
青衫微动,人已如一片无重量的落叶,飘向那片深沉的黑暗。
肩头藤筐随着他的动作轻晃,筐底几片枯叶悄然飘落,尚未落地,便被鼎口蒸腾的血雾无声吞噬,化作一瞬即逝的飞灰。
宋瘸子眼睁睁看着那青衫身影没入窄缝,消失不见,仿佛被巨兽之口吞没。
狭窄的通道内,只剩下他自己粗重如风箱的喘息、青铜鼎中浆液翻滚的咕嘟声,以及…那从缝隙深处幽幽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嚓…嚓…”
声,如同索魂的魔音,一下下敲打在他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停留,连滚爬爬地扑向洞口的光亮。
身后,巨大的钟乳石投下的阴影,如同无数蛰伏的鬼爪,随着鼎火的摇曳,在地上无声地扭曲、伸长。
他想起这个许轻舟,那年大雪特别大,许家那个老不死的许老太爷,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孙子,这冰天雪地里,怎么就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呢,镇上的人,都奇怪,却也没有奇怪。
这个许老太爷,永远都在咳嗽,可是镇上死了一波又一波的老人,他就怎么都没有咳死。
这个许老太爷,多少岁,没有人记得,反正他就一直住在山脚下,那最偏远的角落里,如果不是他几个月去买一次酒,就没有人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人。
也幸好,这个年轻人来到了这里。
让人才记住,村子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