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木剑画出的那道“圆”
无声吞噬,圆中剑气流转,隐约显化出八卦爻象。
烟尘散尽,崖前空荡。
唯余焦臭弥漫,与老儒生满足的咂嘴声。
“引劫雷灭口…好大的手笔。”
许轻舟凝视剑身——一道新痕蜿蜒如蛇,正吞吐赤色雷芒。
他转向老儒,躬身长揖:“谢前辈点醒。”
老儒摆摆手,背起破旧书箱往山下走:“谢什么?老头子只是馋茶。”
走出几步又回头,缺牙的笑带着深意:“囚龙囚龙…囚得住蛇虫,可囚得住真龙?小子,前路多风雨,剑要握紧,道理…更要攥死在心头!”
语罢蹒跚入雾,身影消散处,一缕清风卷起地上一片焦黑马鞍残皮——
皮上烙着一枚扭曲的金色龙瞳印记。
许轻舟摩挲着囚龙剑上滚烫的雷痕,望向云海尽头。
那里黑云压城,电蟒翻腾。
山雨欲来。
而他的路,才刚出鞘。
山风卷着焦臭与未散的雷火气,掠过许轻舟的衣角。
囚龙剑上,那道赤红雷痕如活物般游走,灼得掌心微烫。
他屈指轻弹剑身,嗡鸣声竟似龙吟浅困,将周遭飘荡的戾气与血腥涤荡一空。
目光掠过岩地上七个焦黑的人形烙印,最终落在那片被风卷起的残皮上。
金色龙瞳,漠然俯视。
“龙睛堂…”
许轻舟低声咀嚼着这个北境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眼神却平静依旧,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旧闻。
他弯腰拾起残皮,指尖拂过那扭曲的金瞳烙印,一股冰冷刺骨的凶煞之气直透骨髓,却被囚龙剑柄传来的暖意悄然化去。
“囚得住蛇虫,可囚得住真龙?”
老儒生的言语犹在耳畔,混着云海翻腾的闷响。
他没有立刻下山,而是盘膝坐回崖畔,将囚龙剑横放膝头。
剑身上亿万刻痕与那道新添的赤红雷痕交织,隐现金鳞游动、电蛇狂舞之象。
许轻舟闭目内视,神意沉入剑中那片由无数剑气构筑的“囚笼”
天地。
赤雷的暴烈余威仍在左冲右突,试图撕裂这方寸樊笼,却被他以神念为引,借天地间游离的丝丝缕缕水汽云意,将其层层包裹、安抚、最终压服,化为囚笼“壁障”
上一道更繁复玄奥的雷纹。
武道剑道即囚道。
囚敌,囚力,更囚己心妄念。
再睁眼时,眸中神光内蕴,如古井深潭。
日头已微微西斜,山雨欲来的湿重压得人胸口气闷。
他起身,拍了拍粗布青衫上的尘土,背着那柄看似平凡无奇的木剑,一步踏入蜿蜒向下的山道。
山路崎岖,湿滑难行。
雨终究是落了下来。
起初是细密的银丝,很快便连成了线,最后化作瓢泼之势,打得山林一片混沌。
雨点砸在囚龙剑上,竟出细微的“嗤嗤”
声,仿佛被无形的剑意蒸、弹开,许轻舟周身三尺,竟似有一层无形的罩子,滴雨不沾。
这不是刻意的罡气外放,而是囚龙剑自身剑意流转,自形成的“域”
。
行至半山腰,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在雨幕中显出轮廓。
庙门半塌,瓦漏如筛,里面却透出一点昏黄的微光,还有断断续续、沙哑不成调的俚曲小调。
许轻舟脚步微顿,抬步走了进去。
庙内残破,泥塑的山神像早已斑驳不堪,蛛网密布。
神像下方,一堆篝火噼啪作响,驱散着潮气和寒意。
火堆旁,蹲着一个干瘦的老头,披着件打满补丁的蓑衣,正拿着一根烧黑的木棍,拨弄着火堆里的几块烤红薯。
他唱得荒腔走板,词意却透着一股子市井的沧桑:
“…说龙睛,道龙睛,金瞳一睁鬼神惊…剥皮抽筋寻常事,哪管你是草头兵还是座上卿…嘿嘿…五两银子买条命,三钱碎银买耳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