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汁的苦涩余韵仍在喉间回荡,那股源自大地深处的“厚重”
与“通透”
感,让许轻舟的五感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
他能清晰地“听”
到瓦场巷呼啸而过的风中,裹挟着浮影山深处妖兽的嘶吼、远方修士争斗的法力余波、甚至巷口老槐树叶片细微的摩擦声。
他站在酒肆后院那株虬结的老枣树下,迎着巷子里越来越“硬”
的山风,闭目凝神,尝试着将老太爷那句“看清风的来去”
融入每一次呼吸。
风,不再是模糊的阻力或寒意。
它有了源头,有了路径,有了强弱流转的“势”
。
他仿佛能触摸到风从浮影山哪一道裂谷涌出,又被哪座险峰阻挡折返,最终带着何种驳杂的气息涌入这瓦场巷。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天地在他感知中,正褪去朦胧的外衣,显露出其下错综复杂的脉络。
就在他心神沉浸于这奇妙的“观风”
状态时,一股截然不同的“风”
,骤然闯入他的感知范围!
这股“风”
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挣扎和…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难以言喻的清冽!
它并非天地之风,而是…一个人的气息!
正以一种极其狼狈、濒临溃散的姿态,被另一股暴戾血腥的妖风疯狂追逐,从浮影山深处,跌跌撞撞地朝着瓦场巷的方向逃窜而来!
许轻舟猛地睁开眼,目光如电,穿透重重屋檐,投向浮影山方向翻涌的暗红云雾。
他“看”
到了!
那追逐的妖风,腥臭粘稠,带着熟悉的凶戾——正是当初将他撕裂重伤的凶禽同类的气息!
而前方那缕微弱清冽的气息,如同狂风暴雨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老太爷!”
许轻舟下意识地低呼一声,身形已如离弦之箭,冲向酒肆前堂。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急切,或许是那缕清冽气息中透出的绝望触动了他,又或许是那血脉深处的微弱共鸣感再次被牵动。
他冲入酒肆时,里面依旧充斥着压抑的低声交谈和浓烈的酒气。
“开山刀”
吕魁依旧坐在老位置,沉默地喝着闷酒。
当许轻舟带着一身尚未完全平复的凛冽气息冲进来时,吕魁敏锐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就在这时——
“砰!
!
!”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木屑纷飞,酒肆那扇本就破旧的门板,竟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硬生生撞碎!
一道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一股清冷破碎的异香,重重地摔进酒肆大堂,翻滚着撞翻了两张桌子,才在靠近许轻舟角落那张桌子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酒肆内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闯入者身上。
那是一位女子。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劲装,只是此刻已被鲜血和泥污浸染得几乎看不出本色,多处破损,露出下面同样染血的肌肤。
她脸上也沾满血污和尘土,狼狈不堪,却依旧能看出其下极其清丽动人的轮廓。
一头乌黑的长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和苍白的脸颊上。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悬挂的一枚古朴玉佩。
玉佩非金非玉,色泽青灰,此刻正散着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古老韵律的蒙蒙清光。
正是这清光,勉强护住了她心脉一丝生机不灭,也散出许轻舟感知中那缕独特的清冽气息。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显然伤势极重,刚撑起半身,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角涌出,染红了地面。
她的眼神涣散,带着濒死的绝望和一丝不甘的倔强,努力地想要看清四周。
“吼——!
!
!”
一声震耳欲聋、充满了暴戾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