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潭边。
“嗡……”
低沉而厚重的剑鸣,仿佛从大地深处传来,又像是万古山岳的叹息。
随着最后一丝狂暴的水灵之气被“承岳”
剑鞘鲸吞般吸入,整个深潭彻底平静下来。
水面光滑如镜,倒映着洞窟顶端嶙峋的怪石,再无一丝波澜,先前的滔天巨浪仿佛从未生。
许轻舟半跪在冰冷的潭边岩石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每一寸筋骨都像是被碾碎又强行拼凑起来。
强行催动全部心神,甚至燃烧精血引动“承岳”
最深沉的意志,对他而言无异于自毁根基。
汗水混杂着逼出的血丝,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身下的岩石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视野阵阵黑,耳鸣不止,胸腔里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
他死死盯着潭心。
古朴的灰黑色剑鞘,此刻静静地插在潭水核心。
鞘身上那些原本细微的龟裂纹隙,正流淌着温润而内敛的灰蒙蒙光华,如同沉睡的古玉被唤醒,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生机与厚重。
一股磅礴、沉稳、仿佛能承载大地万物的“定”
之力,正源源不断地从剑鞘中散出来。
这力量不再仅仅是镇压潭水,它如同水脉本身延伸出的根须,深深地扎入祖祠大阵基的座,沿着古老的阵纹脉络,瞬间抚平了每一处被白光侵蚀、撕裂的痕迹。
祖祠上方,那方被白色棋子光芒搅得如同沸水、眼看就要崩溃一角的守护光罩,骤然间凝实!
模糊的山岳虚影仿佛被无形的巨手重新塑形,棱角分明,巍峨耸立,散出不容侵犯的古老威严。
光罩表面紊乱的水波顷刻平复,光滑如初。
甚至,一股源自水脉核心、承载了祖祠万载香火与山岳意志的磅礴力量,顺着光罩猛地反震而出!
这股力量厚重如山,沛然莫御,带着守护家园不容亵渎的决绝意志,狠狠撞向那枚悬浮在光罩之外、散着诡异篡改之力的白色棋子!
“噗!”
洞窟外,中年文士再次闷哼一声,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
他指尖的白棋裂痕处,竟然逸散出一缕淡金色的微光,仿佛其核心的某种力量正在流失。
棋子上散的白光明显黯淡、紊乱了几分,那股企图扭曲祖祠阵法的无形“篡改”
之力,如同被掐住了喉咙,瞬间削弱!
“咳咳……”
许轻舟咳出两口带着铁锈味的血沫,但他布满血丝的眼中,却爆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
他看到了光罩的稳固,感受到了那股反震之力,更清晰地捕捉到了洞窟外传来的那一声压抑的闷哼和棋子上光芒的黯淡。
有效!
这搏命的一击,撼动了对方!
他咬紧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来。
剧痛和虚弱如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志,但一股更强烈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执念支撑着他——守住祖祠!
此刻,他不能倒!
许轻舟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撑起身体,颤抖的手臂按住腰间另一柄佩剑的剑柄,目光如孤狼般死死锁定洞窟的入口方向。
他知道,外面的敌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真正的生死较量,才刚刚开始。
祖祠的沉寂中,弥漫开更加肃杀的气氛,风雨欲来。
洞窟外,死寂取代了先前的法则扰动。
山风呜咽着穿过林隙,卷起几片枯叶,落在中年文士脚边。
他指尖那枚带裂的白棋,光芒虽黯,却像蛰伏的毒蛇,透出更加森冷的危险气息。
文士缓缓抬起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摩挲着那道细微却狰狞的裂痕。
动作温柔得近乎诡异,与他眼中翻涌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怒火形成了骇人的反差。
那丝被强行压下的殷红,在他苍白的唇边留下一道刺目的痕迹。
“好…好得很…”
他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