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之外,夜风骤急,吹得山林呜咽如鬼哭。
中年文士原本的从容气度荡然无存,衣衫染血,鬓散乱,脸上是一种混合了剧痛、惊怒和难以置信的扭曲神情。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枚布满蛛网般裂痕、光芒几乎彻底熄灭的“星罗子”
,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这不仅是本命物的重创,更是道基的动摇,是他筹划百年却功亏一篑的惨痛反噬!
“好…好一个许撼山!
好一个‘撼山’!”
文士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浸透着刻骨的怨毒,“是我小觑了你这蛮夫…小觑了你许家这破落户的垂死挣扎!”
他猛地抬头,望向那虽然残破却依旧稳固的祖祠光罩,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疯狂的决绝取代。
事已至此,退,则道途中断,前功尽弃;进,或许还能搏出一线生机,夺取那残余的山水气运弥补自身!
“既然软刀子割肉不成,那便……硬拆了你这乌龟壳!”
文士厉啸一声,双手猛地结印,周身气息变得极其不稳定,一股远比之前更加阴冷、更加暴虐的力量开始凝聚。
他竟是不惜燃烧本命精元,强行催动那濒临破碎的“星罗子”
!
“星陨·夺灵!”
嗡——!
灰白棋子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表面裂纹中迸射出一种不祥的暗红光芒,如同垂死野兽的眼眸。
一道凝练到极致、色泽暗沉、散着死亡与掠夺气息的光束,不再是悄无声息的侵蚀,而是如同攻城槌一般,带着凄厉的尖啸,悍然撞向祖祠大阵的光罩!
这一次,是纯粹的、硬碰硬的毁灭性冲击!
洞窟内。
许撼山在文士气息变化的瞬间就已察觉,他瞳孔骤缩,怒吼道:“轻舟!
守心神,固阵眼!
那杂碎要拼命了!”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整个祖祠大阵的光罩剧烈狂闪,出“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呻吟!
刚刚稳定下来的潭水再次沸腾般炸开,插在潭心的“承岳”
剑鞘嗡嗡震颤,鞘身刚刚平复的赤金光华再次被激,却明显透出一股疲惫之意。
许轻舟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以意志强行沟通那缕与“承岳”
相连的微弱气机,将自身残余的、以及方才三叔公强行灌注进来的那股撼山之力,毫无保留地注入脚下阵纹。
他七窍之中再次渗出鲜血,视野一片血红,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明白,三叔公!”
许撼山不再多言,他知道此刻语言已是多余。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吸气声仿佛要将周围所有的空气都抽干,胸膛高高鼓起,古铜色的皮肤下,气血如同岩浆般奔流咆哮,甚至出了隐约的轰鸣声!
他双手再次握紧那柄无锋的玄铁重剑,剑身之上,暗红色的气血之光缭绕,不再是灼热,而是带着一种沉凝如大地、欲要崩裂万物的恐怖意蕴。
他没有去看那摇摇欲坠的光罩,也没有去看潭中苦苦支撑的剑鞘,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岩壁,死死锁定了外面那个疯狂的身影。
“老鼠钻洞不成,便要拆家?”
许撼山咧嘴,露出一口沾着血丝的牙齿,笑容狰狞而野性,“那就看看,是你的爪子硬,还是老子的骨头硬!”
他一步踏出,不再是冲向潭心,而是逆着那透过大阵传递进来的恐怖压力,一步步走向洞窟入口的方向。
每一步落下,都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身上的气势也随之攀升一分!
他行走的姿态,不像剑客,更像是一头被激怒的、正要踏平山林洪荒巨兽!
洞窟外。
文士感受到大阵在疯狂冲击下依旧顽强抵抗,尤其是那股来自许撼山的、毫不掩饰的狂暴战意和锁定,让他心头愈焦躁和暴戾。
“垂死挣扎!
给我破!”
他尖啸着,再次喷出一口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