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内重归寂静,唯有寒潭水波轻轻拍岸的声响。
许撼山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块颜色深沉的矿石粉末和几株干枯的草药,散着淡淡的土腥与苦涩气息。
他依着老铁匠嘱咐的方法,将粉末与捣碎的草药混合潭水,调成一种粘稠的、近乎黑色的浆糊。
他走到“承岳”
剑鞘旁,蹲下身,伸出粗糙如树皮的手指,蘸上那浆糊,开始小心翼翼地将它填补进剑鞘上的裂纹之中。
他的动作异常专注,仿佛在修补一件绝世珍宝,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那浆糊似乎带有某种奇特的粘性与韧性,填入裂纹后,竟能牢牢附着,使那些原本触目惊心的裂痕看起来不再那么脆弱。
许轻舟在一旁静静看着,不敢出声打扰。
他注意到,三叔公在填补裂纹时,手指偶尔会极其轻微地拂过鞘身那些古老模糊的纹路,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这柄剑鞘,承载的不仅是祖祠的稳定,更是许家不知多少代人的坚守。
良久,许撼山才将主要裂纹填补完毕。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退后几步,审视着自己的工作。
剑鞘依旧古朴残破,但至少暂时避免了进一步开裂的风险。
“陈老倌的手艺,还是信得过的。”
许撼山声音低沉,带着疲惫,“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如同给漏水的破船打上补丁,经不起大风浪。”
他走到一旁,靠着一块较为完整的岩石坐下,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洞窟,碎裂的青石,崩塌的岩壁,处处昭示着昨夜那场袭击的猛烈。
“三叔公,那些人……”
许轻舟忍不住开口,声音因虚弱而有些沙哑。
许撼山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眼神锐利地看向洞口方向,仿佛能穿透岩壁,看到外面的情形。
“不是普通的山匪流寇。
手段狠辣,目的明确,就是冲着毁掉祖祠,或者说,是冲着‘承岳’来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那枚古怪的棋子……绝非寻常之物。
背后的人,所图不小。”
许轻舟心中凛然。
他回想起那中年文士阴冷的眼神和诡异的手段,确实不像寻常争勇斗狠之辈。
“陈老倌说得对,躲不过去。”
许撼山收回目光,看向许轻舟,眼神复杂,“他们一次不成,必有第二次。
这抚剑镇的安宁,怕是到头了。”
他沉默片刻,忽然问道:“轻舟,怕吗?”
许轻舟迎着他的目光,虽然身体依旧疼痛虚弱,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摇了摇头:“三叔公,山在,人在。”
许撼山盯着他看了半晌,那张历来严肃甚至有些凶悍的脸上,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下,最终只是道:“好。
光靠守,是守不住的。
打铁还需自身硬。”
他站起身,走到那柄玄铁重剑旁,将其提起,重重顿在地上,出沉闷的响声。
“从今日起,老子亲自操练你!”
许撼山的声音在洞窟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那几下子庄稼把式,差得远!
连自保都勉强!”
许轻舟闻言,非但没有畏惧,眼中反而燃起炽烈的光芒。
他深知,若非三叔公拼死相护,自己昨夜早已命丧黄泉。
他挣扎着站直身体,忍着剧痛,重重抱拳:“是!
三叔公!”
残阳彻底隐没于山脊,最后一缕天光消失,祖祠洞窟内陷入一片黑暗。
许撼山寻来残存的松明点燃,昏黄跳动的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残破的岩壁上。
接下来几日,许轻舟便在伤痛恢复与严苛训练中度过。
许撼山训练他的方式极为粗暴直接,无非是最基础的体能打熬、力技巧,以及那柄沉重玄铁剑的劈、砍、撩、刺。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千次、万次的重复,直到动作形成本能,直到手臂肿胀抬不起来,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