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挡、招架,身上瞬间又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破烂的衣衫。
他咬紧牙关,死死守住身后方寸之地,每一次挥刀都感觉手臂欲断,每一次格挡都震得内腑翻腾,但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退!
死也不能退!
洞窟内的厮杀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
佝偻老者独战强敌,身形愈飘忽,偶尔能听到他中招的闷哼声。
许轻舟浴血苦战,摇摇欲坠。
许撼山气息越来越微弱。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异变再生!
那一直插在寒潭中央、裂纹遍布的“承岳”
剑鞘,似乎被洞内惨烈的气血和杀意所激引,竟再次出了微弱的嗡鸣!
鞘身上那些被填补的裂纹中,隐隐有黯淡的光华流转!
与此同时,许撼山似乎心有所感,用尽最后力气,猛地一拍地面!
“地脉……还未绝!”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浑厚的力量,仿佛从沉睡中被惊醒,自寒潭深处,自祖祠地下,丝丝缕缕地汇聚而来,透过许撼山的身体,如同涓涓细流,注入到他身前那柄玄铁重剑之中!
重剑无锋,此刻却骤然爆出一种沉凝如山、厚重如岳的磅礴剑意!
并非锋锐,而是镇压!
是承载!
许撼山借助这地脉残余之力,狂吼一声,竟以重伤之躯,再次挥动了玄铁重剑!
这一剑,没有绚烂的光华,没有凌厉的剑气,只有一股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无可抗拒的沉重力量,如同整座山峦倾覆,朝着战团最中心的紫袍人和蒙面人,悍然压下!
“什么?!”
紫袍人次色变,他感受到这股力量竟隐隐克制他的“星罗”
诡术!
他急忙将手中所有棋子抛出,在身前布下一道道扭曲力场的屏障!
蒙面人也厉啸一声,双掌乌光暴涨,迎向那重剑!
轰——!
!
!
恐怖的巨响几乎要震塌整个洞窟!
烟尘弥漫,碎石如雨!
当烟尘稍稍散去,只见紫袍人嘴角溢血,兜帽被震落,露出一张苍白阴鸷的中年面孔,他身前那些棋子光芒黯淡,散落一地。
那蒙面人更是凄惨,双臂衣袖尽碎,手臂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显然骨骼已断,蒙面布也被震飞,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狰狞脸孔。
佝偻老者趁机猛攻,逼得两人连连后退。
而挥出这石破天惊一剑的许撼山,则如同耗尽了所有灯油,再也支撑不住,喷出一大口带着内脏碎块的鲜血,仰面便倒,玄铁重剑“哐当”
一声掉落在地,气息奄奄。
“三叔公!”
许轻舟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到许撼山身边。
紫袍人抹去嘴角鲜血,看着倒地不起的许撼山和那再次沉寂下去的“承岳”
剑鞘,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更多的却是贪婪与狠厉。
“强弩之末!
杀了他们,夺取剑鞘!”
他厉声下令,与那断臂的蒙面人,以及剩下的乌衣帮众,再次缓缓逼近。
佝偻老者虽然击伤了对手,但自身消耗也极大,气息紊乱,面对再次围上来的敌人,形势依旧危急到了极点!
许轻舟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三叔公,看着步步紧逼的敌人,又看了看身旁那柄沉寂的玄铁重剑和潭水中嗡鸣渐弱的“承岳”
。
难道……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他不甘地抬起头,染血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与绝望。
